转了一圈回到冷清的家门口,看见小疯子站那儿抽烟,乍一眼以为自己看错了。看清之后第一反应是想过去把他抱怀里,问他冷不冷饿不饿,再跟他道歉那天不该让你自己走回你哥家的,我要是把你带回来再给你做点粥,你现在就不会胃疼了。但是知道自己做不了这些事,于是第二反应是生气他的小疯子,明明自己还病着大晚上出来晃什么晃,还晃到他家门口,是觉得他这两天想他想得还不够烦吗。

    本来就花了一晚上想搞清楚他跟小疯子现在算个什么关系,喝了酒脑子更混混沌沌的。他现在一股子燥热看着来找他的人,恨不得把自己头发薅薅干净或者扇自己两巴掌。

    于是他对小疯子的问话充耳不闻。我为什么喝酒?还不是因为你?

    抿着嘴看他一会儿,把他嘴里叼着的烟取下来踩灭:“别抽了,不好。”

    语气实在不算好,可是小盛也随他去。身体里好像有磁铁,要把他往陈金默身上吸,想抱一抱或者吻吻他,可是什么都做不了,就连想暧昧都是奢侈,退到最后只好牵起他的手。手指交叉进手指里,他把手举到面前,像是小孩子把失而复得的珍宝抱进怀里。他低头看,凑得很近,鼻尖唇间轻轻蹭到,他闻到指尖熟悉的烟草味,笑了。

    “你不是也一样没戒掉?”

    “很难戒的。陈金默,很难戒的。”

    手还被他举着,他看不见小盛低着的脸,指尖却触碰到湿润,他顺势抬抬手指替他把眼泪擦去。

    “陈金默,你是不是很恨我?”他却突然抬头,脸侧的水光被灯打亮,和他凄然的笑一起,刺着陈金默的眼。

    我是不是恨你?莫名其妙的问题陈金默听不懂,没想过,更答不出。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看不透小疯子,为什么总能轻而易举地占据他的脑海,在他脑子里阴魂不散也就算了,现在还跑到他面前来,还问什么我是不是恨你,我他妈人都替你杀了,你不是高材生吗,这种弱智问题也问的出口?

    或许是夜色或酒气上头,又或许使他上头的只是这个人,脑子里热乎乎地要烧了,身体也是,被他握住的手滚烫,甚至开始抖。躁意再也压不住,被握住的手使使劲就把那只下巴扶住抬高,不管不顾亲上去。

    含住柔软却冰凉的唇珠,再把唇齿撬开探进去,把那张恼人的嘴堵住,省得他再问出什么你是不是恨我这种莫名其妙让人生气的话。不是说我恨你吗?我倒要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恨你。

    小盛下巴被捏痛,后脑也被突然的重力撞到墙上。陈金默吻他的力度大到好像要把他全部的空气夺取走,舌头也被吸得发酸。他不知道这个吻是怎么发生的,可是他很想很想这样亲吻他的陈金默,就随他去了,还把手抬起来揽到他脖子上。

    脖颈上环紧的手臂和回应他的唇舌却让陈金默更恼火。他把人更用力地抵回墙上,一只手狠狠掐上他的腰,另一只手伸进自己裤兜里哆哆嗦嗦掏家门钥匙。

    他实在搞不懂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总是缠着他不放,为什么总是要闯到他的生活里,用一些奇奇怪怪的方式勾住他。

    为什么他明明已经花了两年时间要把他忘掉,他却总是阴魂不散,白天的时候高家手下的小弟动不动就提起他,到了晚上好容易入睡了梦里也是他。然后他去杀人他也要凑过来,去哪儿都要跟着。他以为替他杀了人,就能把这些情和债都给了了,可是他还是不放手,要他抱要他哄还要带他回家做什么饭。

    现在半夜还来他家门口晃悠,莫名其妙地抓着他的手,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说什么陈金默恨他,还说什么烟很难戒,陈金默很难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