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见白芙蕖跪了,不喝茶也不喊她起身。

    白芙蕖这一跪就是一中午,她本来就穿得厚,被毒辣的太阳晒的浑身发热满身大汗,一开始还能够勉强维持住自己的身子,后来实在是有些吃不消,还是摇摇晃晃地倒在了一边。

    安夫人刚想开口吩咐人去将白芙蕖扶起来的时候,便见到自己身边坐着的沈夫人站起了身。

    沈夫人步履颇为闲适地走了过去,抄起自己手边的另外一盏茶,直接不留情面地泼在了白芙蕖的脸上,将她给泼醒了。

    白芙蕖还有些迷迷瞪瞪,只觉得脸上一片湿漉漉的,刚刚抬头就对上了沈夫人那诡异又暗含快意的眼神,下意识地觉得大事不妙。

    这时候众人就都听到门房的小厮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一脸哭丧地对着沈夫人禀告,说是门口来了一群不知道哪儿来的乞丐,说是安府偷了他们的媳妇,要安府还回来。

    安夫人还没听过这种事情,她堂堂一个安府,还能偷了一群乞丐的媳妇?这是什么天方夜谭?

    “怎么回事?”安夫人皱着眉头上前了一步,“他们怎么这样凭空胡说,我们安府什么时候偷过乞丐的东西,胡说八道,简直可笑。”

    “你不要生气,兴许他们是见你安家富贵,想要骗些钱来,你随意拿点儿钱打发了他们走就是了。”

    沈夫人在一边闲闲地开口,目光往白芙蕖的身上一转,白芙蕖便觉得浑身从头凉到了脚。

    “是了,这种事情怎么还值得你报到本夫人的面前来,直接拿几吊钱打发了就是,若是他们还不走,便直接去报官,将他们轰走!”

    安夫人没好气地斥责了门房小厮两声,有些颇不自在地抚了抚自己的鬓发,一边想叫白芙蕖下去。

    那门房小厮冒冒失失的样子,有些不经意地抬头看了沈夫人和安夫人一眼,又说道:“回夫人的话,小的原本也不想管的,只是他们说的有凭有据,为人也和善,并不曾闹,小的便觉得是不是咱们府里头前些日子采买回来的小丫头里有他们的人,便想着来问夫人一回。

    毕竟咱们安家在扬州的名声一贯甚好,若是无缘无故地对待一群没有闹事的乞丐,小的怕对老爷的生意有影响。”

    他说的一板一眼的,安夫人虽皱着眉头,也露出了一些赞同的神情。

    沈夫人见状便十分不在意地说道:“那他们可说了那女子叫什么名字?咱们一问,若是确实在府里头,就开恩赐出去就是了,左不过是个几吊钱或是几角银钱就能买回来的丫头,何必放在心上,就当给府里头的哥儿们行善积德了。”

    没有安夫人的吩咐,白芙蕖也不能走,她听着沈夫人的话,尤其是那句“给哥儿们行善积德”便愈发觉得奇怪,心中总是惴惴不安的,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说了,他们说他们的媳妇叫富贵儿,心口有一颗豆大的痣,臀上还有一块儿胎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