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挥袖,晏昭昭的动作岂是一个干净利落能形容的,她手起水落,半壶滚烫的水就直接泼在了元依巧的脸上。

    她晏昭昭可从来不是个良善之人,刚刚这元依巧看她的神情便满是嫉妒,又是养在大太太这样的蛇蝎妇人身边,说不定日后就因这嫉妒对自己下手,索性先下手为强,将会结的仇怨都先结了。

    更何况伤的是南明和,旁人要说她恶毒还是怎么的都无所谓,若真是换了上辈子最后的晏昭昭,恐怕让元依巧偿命都使得。

    元依巧惊呆了,脸上又十分灼灼作痛,身上的从容大度一下子就飞到了九霄云外,顿时从绣墩上弹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脸尖叫起来。

    正房瞬间就乱成一团。

    谁都没有料到刚刚回到家的七小姐敢来这么一手,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元依巧的脸已经全肿了,恐怕一会儿就要起水泡了。

    大太太果然花容失色,她连忙喊自己身边的丫头去请大夫,一边拿着自己的手帕子轻轻地将她脸上的茶水擦去,看向晏昭昭的眼神里终于带上了一点神情。

    并非恼怒,而是若有所思。

    “你这孩子!若是心中有怨,我叫你哥哥回来道歉便罢了,做什么下这样重的狠手?女孩子家家的,容貌毁了便是全毁了!”

    二太太也同样站起身来查看元亿巧的伤势,身边的一对孪生姐妹花也走上去安抚不断大哭的元依巧。

    大太太都尚未说话,这二太太便急哄哄地跳出来给大太太当枪使,难怪分明自己出身更尊贵些,反而被大太太耍的团团转,弹压地死死的。

    晏昭昭对这指责不置可否,谁不会哭似的,不就是掉两滴眼泪,谁不会?

    她也当即躲到南明和的身边捂着脸大哭起来,边哭还边指责着。

    “我原本就不想来的,今日一来,竟是一个好人也没见着,欺负我与我哥哥无父无母,将我哥哥伤了,还要叫我哥哥吃这个哑巴亏,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儿?

    我哥哥伤了手便不是手了,辉哥儿这样大摇大摆地就走了;她伤了脸就要对我喊打喊杀,天可见的,没有王法了!

    既没有王法,那怎么待我哥哥的,我便如何待回去就是了!

    左不过这里也没有一个肯见我的,人家也不认咱们,说咱们是乡下来的破落户儿,咱们不如走了,就算是饿死在外头,也好比这一起子没心肝儿的人好!”

    晏昭昭的声音天生软糯,混了哭腔更是楚楚可怜十分委屈,与刚刚直接动手泼人的模样截然不同,左右竟是叫人心里动摇起来,想到刚刚元阳辉确实过分,目中无人也就罢了,伤了人也只是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