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她不是不能接受,可至少要给她一个理由吧。

    若是旁人,晏昭昭恐怕直接转身就走,此后一个眼神都不肯再分给他。

    可是她又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一日看到的杏花,忘不了那一句缠绵悱恻的“昨夜星辰昨夜风”,愈想愈觉得心头嗤笑。

    晏昭昭又委屈又气,觉得心肝脾肺脏都仿佛一同震颤了起来,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只觉得今日她一定要拿个说法回去。

    她从来没有看不起他,一直都在他的身边,因他的喜怒而嗔痴,就算是要从今日开始一刀两断,晏昭昭也要个说法!

    虽说她年纪确实不小了,可晏昭昭觉得自己如今总归还是个孩子,她还有为自己的心奔波的资格,还有任性的机会。

    即使知道这样的雨恐怕会让她生病,可晏昭昭还想任性一次,

    晏昭昭的胆量前所未有地长了起来,她双眼眼眶已经红了,泪却不肯轻易掉下来,左右在清凉阁看了一圈,发觉东南角的院墙外长了一棵树,若是自己能爬上去,她就能从墙头直接翻进清凉阁里去。

    于是她二话不说就往那边去了,看着那棵树觉得有些胆颤,却还是将自己手里的伞直接给丢了,在豆大的雨点里直接爬上了树。

    晏昭昭与旁人截然不同的一点,便是她只认死理,不撞南墙绝不回头,更甚者有时候撞了南墙,也撞的头破血流,却还是不肯回头,誓要将这南墙给撞穿不可。

    襄城贵女之中也恐怕只有一个晏昭昭敢在这样的天气里爬树,她顾不得自己的双腿外侧被树刮得通红一片,精致的苏绣襦裙被横生的枝丫挂得抽了丝,原本憨态可掬的小狮子变了形状。

    她一身都淋湿了,浑身湿透了,发髻歪歪斜斜地倒在一边,头上成对的珠花掉了一朵,鬓角的发黏糊糊地沾在脸侧,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整张脸都花了。

    晏昭昭的眼眶通红地如同一只发了狠的小兔子,一双眼亮得灼灼。

    就在这样的沙沙雨声里,晏昭昭好不容易爬上了树顶,她在树上,费力地一手擦了脸上的雨水,一手努力去够墙头。

    然后她看到了南明和。

    比起她如今这备受雨水摧残的可怜模样,南明和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同样连伞都没有撑,只是这样静静地站在雨下淋着雨,睁着眼隔着雨幕看着那个胆大包天的姑娘,身后远处跟着一脸惊愕的岚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