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没看清是谁。”黄皮仙儿头头:“那虹光‘嗖’一下就不见了,像飞彻的闪电。”

    “诛仙观就我们几个,要不是这些黄皮子吃掉的,那会是谁?”四锅若有所思,轻声滴滴咕咕猜测道:“虹光!快如闪电的虹光,诛仙观里有这等轻功道行的,除了五师弟和小师弟,那就只剩下师……嗬!”话说至此停了住,四锅两眼一瞪大,手里的昆吾刀‘噹啷’一个脆响掉到了地上,惊到其他人。

    “你这是干甚四师兄?”六邪没听到四锅的猜测,问:“刀怎不要了?”

    “我!”四锅满脸不敢去相信,吞吐说:“我!我好像!好像知道那虹光是谁了!”

    “谁?”六邪带着无穷愤怒,问道:“四师兄你快说是谁?我今天定要把它头给砍下来,然后丢到茅坑里,叫那些蛆给吃掉!”

    “就是!”五鬼:“四师兄你快说这厮是谁?我定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你们!我们!”四锅支支吾吾,吞吞吐吐,说:“好像!好像都打不过他!”

    “怎么可能打不过?这可是我们地盘,怎么可能打不过?”六邪:“试问整个诛仙观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除了我们师……师……师傅之外。”六邪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虚,到后来直接戛然而止。

    刹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说话了,包括那二十三只黄皮仙儿在内。随着从洞外头冲进来的冷风,众人都渐渐扫去了心中恨意,那股失掉人参果,失掉希望之后想找人发泄的恨意,尤其是李白。便在这刻里,李白突如大梦初醒一般,想到、想通了许多事物。比如,这二十三只黄皮仙儿为甚能潜入连吴指南、四锅、五鬼都忌惮三分,都闯不进去的符阁、丹房,偷到神符和丹药。

    ‘原来!’李白在心里说:‘今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师傅在暗中作梗。’一顿:‘师傅他为甚要这么做?为甚不让我们吃掉人参果?难道,难道他不想我可以修仙练道?不想师兄们可以得到解脱?’又一顿:‘不对!这不对!倘若师傅真不想让我们吃这人参果,他完大可和我们直说,没必要兜兜转转,搞出如此多的花花明堂。便算师傅他真想从我们手里不动声色的抢走人参果,他也不会拐弯抹角去这么做。凭他老人家的能耐,抬抬手,挥挥衣袖,便可将人参果悄无声息的捋走。’

    ‘但如果不是师傅,那!’李白又想到了些甚,接着在心里琢磨道:‘那单凭这二十三只黄皮仙儿的修为道行,又怎么可能闯进得了符阁和丹房偷盗物什?这定然只有师傅在暗中帮助它们,它们才有这潜进去的机会。’

    ‘人参果、丹药、神符、黄皮仙儿、我们!’顿了顿,李白忽察觉到了些不对劲,但究竟不对劲在哪里却又说不上来,只得继续在心里寻思说:‘这几者之间,到底有甚干系?’又顿了顿:‘难道是我多虑了?’再一顿:‘不!绝对不是我多虑了,这几者之间一定有甚不为人知的干系,一定!’

    “嗳!”就这时,忽然地,那厮黄皮仙儿头头抢先开了口,打破此间凝重无比的气氛,说:“有甚样仇,有甚样怨,你们找我家主人去,莫再逼吓我们。倒是这,你们看,这!”黄皮仙儿头头指着冰玉床上,那半根人参果的手指头,问:“这还有半根吃剩的指头,你们要不要?不要我们可就勉为其难,把它将就将就吃了?”

    “你敢动一下试试?”吴指南大怒,顿,看向李白,说:“小师弟,把那半根手指头拿过来,给你六师兄吃下。”

    李白点头,收起日月剑,去拿。

    “为甚给我?”六邪却是一惊:“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兄,你们不盼天盼地,每日每夜都盼着恢复修为道行么?还有你小师弟,你不是一直都想修仙练道么?现在,无论你们是谁吃了这半根人参果的手指头,都比我吃要有大用啊!”

    “六邪师兄,你说的不错,我是修仙练道。”李白拿着那半根手指头走到六邪面前,说:“但成不成仙又有甚样干系?师傅不说了么,盛世之下,不需甚样出头鸟。我入师门前那两年的历练已经告诉我,就算我有通天的能耐也没用,反会招来祸灾。”话到这,李白忽一笑,道:“倒是你六邪师兄,你那童叟交更时的痛,该治治啦!”

    “小师弟,我!”六邪无邪透彻的双眼中,忽然闪落出些许泪花,将他此间模样衬托得竟更加可爱,叫人不忍心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