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有才斜斜的靠在后座上,单手叉着腰,叼着烟,另一只手从一内兜里掏出一个小红绸放在大腿上,小心翼翼的慢慢剥开,里边是一张白色的小卡片,卡片很简单,只有四个字和一个号码,这次田有才敢来,全靠这个卡片撑着呢,这是上个月他偶尔回家的时候,发现床上老婆包里调出来的这个小卡片,一见之下,田有才大喜过望,连忙找到她在民政局工作的老婆问这玩意是哪来的。

    哪想到可能是心情太急迫了,表情有些凶神恶煞了,一下把家里的母老虎问恼火了,直接劈头盖脸的一通骂,怎么着,你怀疑老娘偷人了?你不看看你自己十天半月都不回家一次,老娘都不和你一般见识,现在老娘包里多了一张名片,你就这熊样儿,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田有才也很恼火,他是听说这玩意儿的,急切想知道自己老婆是什么弄来的,如果真是老婆自己所有的,那可牛鼻大发了啊。

    上次和基建二公司的老张一起吃饭,看见他就有一张这样的名片,喝高兴的时候还拿出来当宝贝一样展示了呢,说这是全市最红的处干江局长的特殊私人名片,有了这玩意儿就能保一次平安,老张那个抠门儿,只许远观,不让拿手里看,更不透露是怎么得来的,总之是急煞个人啊。

    现在发现自家老婆也有,顿时老田就心花怒放,但是这老娘们儿不仅不知道这事儿的重要性,还胡搅蛮缠的,顿时就想对他修理他老婆两下,但是一想人家现在是有名片的人啊,不能轻举妄“动”,这一下要是把这老娘们儿得罪狠了,还不得撒泼啊,还是小心点哄着吧。

    顿时,本来准备强攻的老田一下把进攻方式改成了小心伺候,这下更让他老婆疑心大起,说是不是你在外面有人了,被老娘揭穿了,气短了,所以才这么老实啊。

    老田一下跳进啥河都洗不清了,只能先老老实实的解释说,老婆大人啊,你是不知道啊,我就是想知道这张名片怎么来的,外边都传向你这样的名片值这个数呢。

    老田伸出一个手指头比划着。

    要不怎么说老夫老妻呢,一个动作一个手势一个眼神都能沟得通,顿时田夫人一撇嘴,不屑的道:“就这破硬纸片子,又没有镶金边,也不是木质的,更不是铂金的,就能值一千块?你疯了吧”。

    顿时,老田就觉得自己十天半月不回家,那都是有道理的,实在是沟通不畅没有共同语言了,这个日子没法过了。但不管怎么说,看在那个名片的份儿上,还是好好哄哄这个老娘们儿吧。

    顿时老田就展示出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的本领,使出十八班动作,连带着卖力气的交公粮,终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这难缠的老娘们儿摆弄舒服了。

    这个时候,可能是身体通了,脑子也就通了,老田再沟通起来就顺畅多了。再次谈起名片,他老婆也不扯闲篇了,直接就说了,昨天局里我值班,来个穿警服的小伙子,说他是市ga局的,他跟底下办事员说要见局领导。办事员看他的着装,还以为出了大事儿呢,就直接带我办公室去了。我看了他证件以后,觉得没啥问题,毕竟咱也是ga家属嘛,证件真假还是能区分的。我就问他来意,结果见了我就说要谈谈底下一中学的一名老师的调档问题,我就说你jc怎么管起这个闲事来了,他没说理由,只是希望我能放行,我给底下学校打电话问,学校说不行,那个老师有委培合同,不能调走。

    结果那个小伙子就拿出来一张条子和这个名片,说让我看在这俩物件的面子上放行,那个条子上的落款是市委办蓝明,这名字我好想听过呢,但我也想不起来那是谁了。只是市委办好大的衙门啊,咱得罪不起,再者说各单位的惯例,不提职务直接用单位名字给自己做注脚的,怕是主要领导才可以的嘛。就比如说你们局长钟向东就经常说我是区ga局钟向东,而你就只能说我是区ga局政委老田,这个坎你都爬了好几年了,还过不去,你可给老娘长点心吧。再者,人家一个市局的警司都能郑重其事的把东西当宝贝拿出来,很显然是大用的嘛,我害怕出事儿,直接就给下边打电话,让放行了。那小伙子就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走了,条子也拿走了,名片倒是留下了。结果没几分钟就下班了,我就顺手把名片塞包里了,你不提我都忘了,对了,你是不是翻老娘包了?你还是怀疑老娘。

    老田一听市委办蓝明,顿时非常兴奋,那在他看来都是云端的人物啊,可能一辈子都遇不上,现在他可以确认老婆手里的东西是真货了,不是赝品了,想想也是,只有蓝大秘的条子才能配得上江局长的名片嘛。

    为了讨好这老娘们儿,好平息怒火掏出更多的东西来,老田没办法,只能提枪再战,把多天的存货都榨干以后,老田开始第二次咨询了,就问他老婆,这个名片你没发现什么特殊之处吗?我不是怀疑你,因为这个名片的主人大能的很,而且人家也年轻的很,比咱儿子没大几岁呢,我怎么可能怀疑你们有事儿呢,我就是想问问,交给你名片的人是谁?他的证件是名片上的这个名字吗?。

    田夫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享受那难得一次的冲击洗礼的余韵呢,那种回味最是悠长了,可是老田在边上问个没完的问题真是很讨厌,幸好今天老田变现不错,就对他宽容点吧。于是开始回忆,最后得出结论:“好像不是,他那警官证上是叫赵啥俊呢,不过小伙子还真的挺俊的,叫这名字也算搭配”。

    老田在心里鄙视他,这要是在往日,老田非反戈一击,问问这老娘们儿你是不是嫌弃我老了,在外面养小白脸子了,虽然明知道自家老婆不会那么做,但这毕竟是反击手段嘛。

    可是今天老田没空理会她,因为他一听到赵啥俊的名义心花怒放,直接大叫道:“赵胜俊,是不是赵胜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