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止仍旧不动如山。

    门见深继续道:“然师门有重兵把守,纵我通晓机关术法,仍不能保证全身而退。故而,请求陛下借兵于我,夺取雪莲…”

    他抬头看向秦止,语气低缓而轻柔,“相宁总归于陛下血脉相连,当年他万般不肯,仍应允陛下登基为帝,困囚深宫多年,如今他病入膏肓,但求陛下怜悯,救他于垂危。”

    秦止面无表情。

    “他为一敌国细作置江山于不顾,放弃祖宗基业与你隐居世外,已是大不孝。朕顾念血脉亲情未曾追究,如今,你有什么资格在朕面前义正言辞理直气壮?”

    门见深手指动了动,无言以对。

    秦止冷笑,“堂堂北凉皇子,思乡回归,却要向敌国借兵,何其可笑。”

    门见深震了震。

    来之前就有心理准备,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过还是念着一分恩义,想要垂死挣扎罢了。这条路已被堵死,而那个人,已等不起。

    没人比他更了解眼前这个年轻帝王有多冷血无情,心狠手辣。

    侄儿不算什么,天下大业,江山社稷,才是最重要的。

    他闭了闭眼,眉间一抹苍凉。

    再开口时语气再无半分犹疑,他木然道:“我愿献上北凉边境布防图,盼陛下旗开得胜之时,施以援手,救…不肖子孙秦琰一命。”

    他抛下如此大的诱饵,秦止却仍旧无动于衷。

    “北凉是你的母国,朕凭什么相信你?”

    门见深语气淡然像在谈论天气,“因为相宁于我而言,正如同皇后娘娘之于陛下。”

    秦止目光骤冷,又转瞬即逝。

    当初留下门见深,并非只是交易。杀一个门见深容易,可也容易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