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不到。

    他只能一直留在医院里陪着母亲。

    可他的陪伴也不能阻拦死神的脚步。

    在这时,父亲来看望母亲,他的未婚妻也一起过来了。母亲强撑着坐起来接待这两人,等他们离开后,母亲就再也没有睁开眼睛了。

    结果最荒唐的事发生了!

    他们居然说奉母亲的“遗命”,父亲要与未婚妻在一百天以内结婚!

    因为母亲不放心留下父亲一个人,所以她“要求”他们尽快成亲。

    这些人都不要脸吗?

    他们这么做,夜里还能睡得着吗?

    苏纯钧看到下人们连麻衣都来不及脱下就换上了喜庆的新衣。家里的白布还没挂上就又换上了红色的灯笼。灵堂都没有布置,就变成了喜堂。

    他本想大闹喜堂的,结果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被早有准备的堂兄堂弟带着人抓住,关回了房间。

    他只是在半夜时借酒意跑到父亲的门前大骂了一通而已。

    祝颜舒摇摇头,握住了苏纯钧的手拍了拍,“傻孩子。”

    他讲述的时候一点表情都没有,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但他不是不伤心、不难过。而是那些感情已经在他的心底沉积了。他的痛苦,第一次的时候会哭,第一百次时眼泪就已经哭干了,第一千次时,已经只会在心里流泪了。

    苏纯钧笑了一下,说:“后来我就跑出来了,什么也没带,就是一身衣服,还有我口袋里的东西。”他的手表、钢笔,还有他从他母亲手上取下来的一串珠子。

    跑出来以后他没有地方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但是他也不能往铁轨上一卧,往海里江里一蹦,更不可能沉浸在酒海之中,从此做一个醉生梦死之徒。

    他不能懦弱的去死,就只能活下去。

    祝颜舒:“那你现在还找不到活下去的目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