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叹气。

    是啊。外国人都在租界生活,哪怕来到街上,不是坐汽车,就是在百货公司与歌舞厅里。这些地方的台阶都是金子做的,学生们都去不了。

    所以他们的仇恨才会投注到同为中国人的宪兵队与政府头上。

    现在学校里有现成的日本人,学生们的好奇心就抑制不住了。

    校长苦笑:“这座城池已经沦陷了哇!”

    去听日本人上课的不止是学生,还有老师和教授。

    代玉书说:“那倒没有。校长,有一些学生和教授并未沦陷。他们早对外国人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日本人有多稀罕。”

    校长大喜:“哦!对了!我忘了,祝教授!”

    代玉书:“还有从教会女中考进来的女学生,以及施无为和他的一些同学。”

    并不是所有人都对日本人很好奇。

    以施无为做例子,他的思路是单线程的。他认为外国人都是敌人。日本人是外国人,就等于日本人是敌人。所以哪怕他去听了日本人的课,日本老师很温柔很客气,他也一点都没有动摇。

    像他一样思想单纯的学生都没有丝毫动摇。

    像杨玉蝉一样从小上学读书的女同学,因为能接受她们上学的学校本来就很少,大多数都是由外国人办的,所以她们早就习惯了外国人做老师。

    她们也不觉得日本人有什么,去上课单纯是为了了解日本。

    当然,除了这两种之外,剩下的就是从来没有见过外国人,以前只是顺从大家,将外国人定义为“敌人”和“坏人”,结果见到日本老师是如此的和蔼可亲,难免发生动摇。

    这其中就需要杨玉燕出手了。她这段时间逢到上日本人的课就去,因为擅长日语,很多时候她都会“帮”日本老师翻译课堂内容,或主动提问。

    当然,其问题极为刁钻古怪。

    这会儿的课堂上,日本老师讲日本天皇是万世一系,杨玉燕提问日本天皇向明朝皇帝求封号自认为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