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墨玦脚步微微一顿,却没回头:“最近事多,医馆得有人照看,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先生……”甄臻看着初墨玦俊逸修长的背影,泪眼朦胧,“你……不怪我么?”

    初墨玦终于回头,朝她温和一笑,却没再说什么,转身进门,朝楼上走去,唇角的弧度渐渐凝结,抿出一丝苦涩的味道。

    为什么要责怪呢,这般默然相守隐藏至深的心意,他几乎感同身受,所以,他比谁都更明白更了解,也更无奈更怅然,却更是……心甘情愿。

    ……

    风临山庄沉卧在群山的环抱中,山间红叶零落,草木微覆薄霜,更深风寒里,隐隐已是初冬的意味。

    卧室里,安宁美好,风云烈低头看着怀中睡着的人儿,放轻了呼吸。

    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这个小女人应接不暇,心里思绪烦乱,弄得连入睡都很困难,他好不容易才将她哄睡,这会儿便是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吵醒了她。

    怀里,她微嘟着小嘴熟睡的模样十分娇憨可爱,仍如四年多前那般似稚气未脱,然而略显苍白的小脸上却透着疲倦与憔悴,尤其眉眼轻蹙,似睡得并不安稳。

    他心疼,自责,一直暗暗发誓想要护得她一生无忧,却总是有那么多的无奈与无力,此刻静静聆听着她细若游丝的呼吸,心中更是强烈不安。

    尊巴的话,不断在脑中回响,震得他每一根神经都在发颤。

    那个圣女咒,听起来伟大而无私,却是可怕到能追魂夺命的杀器,会最终夺走这个小女人的生命。

    风云烈每每一想到这个,就会心生前所未有的恐惧,好不容易失而复得,他根本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失去,更无法忍受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渐渐枯萎凋零,她是自己掌心里百般呵护的娇花,只想将她娇养得越加鲜嫩美好,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损伤。

    他暗暗咬牙,还是决定想办法劝俞团团接受解除咒语,却随即又纠结心疼着他的儿子,小团子还那么小,才刚刚回到他身边,难道就要残忍剥离,亲手将他送走?他……怎么舍得!

    爱,难两全……

    天亮时,风云烈在卧室房门的一声轻微响动中醒了过来。

    他垂眸,见怀中的小女人还在沉睡中,便一动也不动,倾听着房间里轻微的声响。

    像是有一只小猫悄悄溜了进来,肉肉的小脚丫轻轻陷在毛茸茸的地毯里,试探的,调皮的,渐渐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