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抬眸。

    姜雪行道:“我只是与他说了你认祖归宗,你听见了,不是我不放,是他自己不肯出来。”

    阿酌目光寒凉,殿上的红光猛地蔓延开:“你让鲛人假扮了所有弟子,为何单单没有他?”

    “此人携取不了记忆和意识,模仿不得。”姜雪行也在思量,“心思过于纯正,明明探得出他有爱有欲,可这心意也坦坦荡荡,没有一点空子可钻。”他坐了一会儿,慢慢起身,“如此看,还是不留了为好。”

    正要离开,忽而一道灵决自眼前闪过,他拂袖一扫,方方躲过,又见只红蝶停在眼前,他一惊:“金纹枯梦蝶,你能召唤出这种幻蝶?”

    “不许伤我二师兄。”阿酌重复。

    姜雪行呼吸微屏:“他是仙门弟子,都是我鲛人族的仇人。”

    红蝶在眼前扑了扑翅膀。

    姜雪行松口道:“好吧,我并不想看你不开心。”

    阿酌收回枯梦蝶:“放他出来。”

    “是他自己不肯出来。”

    “由得他说的算吗?”

    姜雪行一愣:“好。”

    孟夕昴受了伤,出来后就昏迷了,阿酌用灵力日日吊着,有好转迹象,只还是不见醒来。

    他的外伤无碍,只是之前鲛人要携取他的思维,虽没复刻得出来,但两方排斥造成他的神智凌乱,怕是还得躺上一阵子。

    景樽的魂识正慢慢恢复,已不用再以虚影形态,真身可以出来,可因为那比目决,他怕伤到阿酌,暂时不能动用灵力,还是不能让他知晓。

    其间孟夕昴醒来一次,一睁眼看见阿酌正给他灌输灵力,当即抽回手:“你我道已不同,不敢劳驾,若你还有心,请护好师尊。”

    他随意断掉灵力灌输,后果是两人皆被反噬受了内伤,孟夕昴又晕了过去,阿酌再抬他的手将那灵力灌输完,走出门时身形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