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土豆地旁等待了一两分钟,枪声越来越近,野猪中枪后的嘶吼响彻云霄,白嚣瞧着十几只野猪从不远处飞奔而过,有一两只慌了神居然往他的方向躲。

    高速冲撞过来的野猪能要了白嚣一条小命,可不知他是脚冻僵了还是脑子冻僵了竟然一动不动,狙击枪后那双冷淡银眸骤然急颤,开枪时的手劲儿又狠又凶。

    “砰!砰!”

    野猪应声倒下,在土豆地里抽搐嘶吼,白嚣捂着耳朵,皮卡里突然翻下一片高大的阴影,像是雷霆续满的乌云笼罩在白嚣身前。

    “嗯唔,好痛!你轻点!”白嚣被高壮的男人一把拽到几米开外,对方高大腿长,他根本跟不上那凛厉腿风,手腕几乎被捏碎的痛,过了一会儿,男人似乎冷静下来,松开他的手。

    “刚才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阿列克谢瞧着裹得像是小花熊的白嚣,虽然只露出一双眼睛,但那双眼睛足够他辨认出久别多年的少主人。

    白嚣比阿列克谢整整矮了二十厘米,那身花绿大棉袄裹在白嚣瘦弱的身体上很是不合时宜,站在他跟前的男人强壮的像是小熊,皮衣蹭在鼻尖时,能闻到枪油的味道。

    “原来你还在乎我的死活啊?我让你到机场来接我,结果呢,你和缩头乌龟似的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白嚣扬起脖子,揪下遮住脸蛋的围巾,将大半张艳美绝伦的面容暴露在冷空气下。

    “……”阿列克谢没说话,而是垂眸盯着那张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脸,眉毛弯而修长,凤眼完全张开更加精巧好看,鼻子依旧小巧挺立一口就能要掉,唇瓣嫣红比花瓣还要娇艳。

    白嚣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他素来是个跋扈的人,何况面对一条自己孩提时代的旧犬。阿列克谢沉默而深邃地瞧着梦中吻过千万遍的红唇,不计较白嚣的骂话,心里反倒涌起浓厚怀念的暖意。

    白嚣。

    是真的白嚣吗。

    或者这又是个美好地犹如泡沫的梦,梦醒来,他身边空空如也,白嚣继续在另一个国家从对他满腔恨意到逐渐遗忘他。

    “喂,我和你说话呢!”白嚣瞧着对方很明显在走神的眼神,怒气更甚,黑色眼睛里揉入沙子似的干疼,但他把这归结于蓝俄干燥寒冷的空气,才不是因为见到阿列克谢却被对方冷漠对待。

    阿列克谢心口挨了白嚣一巴掌,但对方力量很轻,与其说是巴掌,不如说是小猫似的轻拍。可被触碰的感觉在他心口迅快蔓延,不可收拾地泛滥成灾。

    阿列克谢掩饰地扭过头,狠狠咽着唾沫,白嚣还在不依不饶地在他胸口拍击,耍小性子,可每一次接触都让阿列克谢难能自已,胸口温度冲刷到小腹,他有些硬了。

    三年了,每晚都想着白嚣做些苟且不知尊卑的梦。

    可活生生的白嚣就在他面前,他反倒没那股凶狠霸道要到对方合不拢的腿的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