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新来的小孩给他们每个人倒了杯水,他知道周褚一夜没睡,特意倒了热水,在里面加了几片茶叶。

    “碘中毒,他身上有碘酊涂抹的伤口和过敏症状,一开始我怀疑可能是误涂了碘酊导致过敏性休克致死,意外死亡,不过后来调了他死亡时段林山公园附近的监控,找到了他的车,在车里找到了一封遗书。”

    “家属通知了吗?”纪乔问道。

    “这小子是外地人,联系了当地派出所,说是他直系亲属都没了。”

    周褚闭眼捏了捏鼻子根。

    大热天的没人想喝热水,但他此时确实需要醒醒神,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工作突然就有些顶不住了。

    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糊了一嘴的灰味,这茶叶是刘局给的吧,什么味儿这是!

    他连眨了几下又酸又胀的眼,好让自己清醒一些,随手支使了个人帮他去泡杯咖啡。

    遗书是用一张随手撕下来的笔记本横格纸写的,周褚边揉眼边看,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却让他清醒不少。

    冯晓曼也死在林山公园,也留了一封遗书,他们现场拍的照片,刘科死的地方就在青年桥旁边,照片拍到了青年桥的一角和下面的河。

    青年桥,是周褚非常敏感的地方,他有点畏惧那里,平时经过甚至会特意绕路走。他当了八年的警察,冯雨霖和她妈妈是唯一明明可以救下来却死了的人。连带着关于她们母女俩的一切,包括她姐姐冯晓曼在内也都格外敏感。

    后来他还鬼使神差地打开过一次煤气。他先是闻到了刺鼻的煤气味,那股味道像一只手,停在喉咙里就不动了,死死地堵住咽喉的通道。

    很快,周褚就喘不上气了,鼻腔、嘴里全都是煤气,他张嘴拼命想要呼吸,但无形中似乎有一把钳子牢牢钳住了肺,像扭转铁丝一般用力捏紧肺脏,手臂、额头的青筋暴起,难闻呛鼻的煤气源源不断地往喉咙里钻,钻得他头脑发昏,眼前一片模糊。

    体会到那种感受之后,他关上了气阀。

    明明那么痛苦,为什么还是要死呢?

    “自杀,一个贩毒的亡命徒,还怪有良心。他有同伙吗?家里去搜了吗?”

    是纪乔的声音。

    周褚回过神来,刚刚倒茶那小孩又给他泡了一杯速溶咖啡,他接过来喝了一口,立马苦的龇了下牙,皱眉一口气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