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林保此时虽是酒醉,但听了喀喇木的话后,脸上顿现吃惊的表情:“哦,谭泰主子竟生病了?扬古利大人还指望他带兵回援,去进攻良乡县城呢。”

    喀喇木一听,忙问道:“扬古利大人不是还有近2万兵马么,攻下良乡县城当不在话下啊,如何还要从谭泰主子这边调遣兵将?”

    阿林保见此时话已说出,本以酒醉的他,一时也没想太多,便干脆对喀喇木直说道:“喀喇木,既谭泰主子生病不便相见,我便对你直说了吧。本次扬古利大人派我前来,实是事出有因,因为扬古利大人的兵马,在攻克房山县后,正欲继续攻打良乡县城时,忽收到统帅阿济格大人急令,说是为掐断明军南援兵马之入京要道,特令扬古利大人分出大半兵马,配合阿巴泰大人的兵马南下,前去攻打霸州与雄县等地。这样一来,扬古利大人手下的兵马只有七千余人,颇为不足,故扬古利大人决定,暂调谭泰主子部的军兵,先行攻打良乡、涿州等地,以尽快结束京畿南面的县城攻伐,才能再统军兵,前去怀来卫、保安州等地进行掳掠啊。”

    喀喇木哦了一声,心下终于明白,扬古利的紧急军情是怎么回事了。

    他在心中暗叹,那李啸李大人,头脑倒是敏锐的得很,他竟猜到了,可能会是扬古利要来镇边地所调兵,此人实不简单哪。

    只不过,这样一来,自已正好按李啸所定的计划,在接下来的谈话中,将计就计便宜行事了。

    喀喇木轻叹一声,他的脸上,却立刻显出犹豫困难的神色,他低声说道:“阿林保,按说,现在扬古利大人下了军令,我军自当立刻遵从才是。只是,你不知道,我军那些外出掳掠的军兵,刚刚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说有大股明军,自宣府镇浩荡而来,人数恐有数万之多,正欲重夺取这入京要塞镇边城所呢。我家谭泰主子,本已生病,复听闻这个消息,顿是十分忧虑,刚刚还在抱病与我商量,要明天天亮后,便立刻派出信使,去向扬古利大人紧急求援呢。”

    听到有大批明军来攻,阿林保亦一脸吃惊的表情,渐渐地眉头紧皱了起来:“若真是有恁多明军来攻城,谭泰大人防守这镇边城所,压力却是颇大。要知道,这镇边城所,可是通往怀来卫的交通要塞,万万丢失不得。”

    喀喇木见阿林保一脸忧虑地表情,连忙趁热打铁:“阿林保兄弟,恕兄弟说句多嘴的话。相比攻打良乡与涿州,眼下还要先保住这镇边城所要紧那。毕竟那些京畿南面的县城,再怎么也不可能长出腿来跑掉,迟早为我军所取。只是这镇边城所一丢,从宣府镇西来的明军,便可由此通道大量入援京师,恐会给我军带来相当大的麻烦啊。”

    阿林保听完喀喇木的话,忙问道;“喀喇木,听你的意思,是要扬古利大人暂停攻打良乡与涿州,转而先派兵支援谭泰主子,守住这镇边城所么?”

    喀喇木连连点头:“阿林保兄弟果是聪明人,一点就透,我军正是此意!谭泰主子认为,只有先行击退这股入犯明军,我军调兵前往房山,去与扬古利大人合兵一处时,方能无后顾之忧。”

    阿林保沉吟了一阵,便将杯中残酒饮尽,对喀喇木说道:“此事重大,我等即刻便紧急返回房山,去向扬古利大人紧急禀报,看来扬古利大人如何决断吧。”

    喀喇木见阿林保已然入彀,心中暗喜,脸上却立刻作出一副挽留的姿态:“各位远来辛苦,且歇息一晚,明天再回不迟。”

    阿林保摆手道:“不必了,军情紧急,不可耽搁,现在军令已传达到,我等即刻回返为要。”

    喀喇木眼珠一转,忙道;“各位稍等,容我先去向谭泰大人通禀一番,各位回去也好交差。”

    说毕,喀喇木先行一步出门而去。

    阿林保等人又吃喝了一阵后,喀喇木笑着从门外进来,手中却多了几个小布包。

    喀喇木笑着对阿林保道;“阿林保兄弟,你所传的军令,谭泰主子已然知晓。只是,现在我镇边城所有明军来攻的紧急军情,也还请兄弟帮忙紧急传达,谭泰主子为表方才让各位在城外久等之歉意,特备了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各位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