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徒然一惊,随即想起了家族中流传下来的故事与以前听过的那些几近于神话的传说;他怎么会拥有这种力量?难道他是……

    她眯着眼睛,透过火光观察着神秘的男子;看着他裹着斗篷甩动着**的头发,然后躺在火堆旁,挪动一下身体渐渐发出了鼾声。

    她又耐心的等了一会,侧着耳朵聆听着他平缓均匀的呼吸;确定他真的已经熟睡了。随后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身上厚重的毛皮,非常缓慢的支起身子,然后提着裙袍的下摆站了起来。

    她踩着石滩上崎岖不平的石头,蹑手蹑脚的绕过了火堆,来到了裹着斗篷侧躺熟睡的维达身旁。她侧着头望着他的脸,缓缓地蹲下身。

    那头纯白色的长发还是湿漉漉的,有几缕耷拉在脸上;他的眉头是紧紧皱起的,仿佛在梦中思考什么难题似的;鼻翼时而翕动着,脸颊旁能看见紧张的咬肌在一鼓一鼓的;就像是咬牙切齿一般。

    他是在做梦吗?安娜琳好奇地凑近了些,却看见他的斗篷底下露出了一件物事的部分,是部封面古朴的书;那是什么?族谱、传记、还是……

    她屏息将那部古书慢慢地从斗篷下抽出来;一点一点的、非常缓慢的动作着。维达睡得太沉了,以至于对此毫无察觉。

    她把书捧在了手上,轻轻地呼了口气;随后便把视线投到了这部古书上。她小心地翻开了书页,却发现居然是一片空白;不甘心的匆匆地翻了个遍后,她失望的将古书放回了他的斗篷地下。

    她放回书的动作大了些,碰到了斗篷边的石头发出了咯噔的一声。维达均匀的鼾声停了下来,含糊不清地呢喃了一声,吓得安娜琳向后仰坐了下来。

    她一动都不敢动,紧紧地盯着维达的举动,生怕将他吵醒;直到他的呼吸平缓下来,鼾声又开始响起。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全都被汗湿了;不知道是篝火的热度,还是紧张所导致的。内衣黏糊糊的贴在了皮肤上,难受极了。

    已经连续三天没有沐浴、更换衣服了,她似乎都可以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的汗臭了。难道就这么忍着吗?可想想都觉得受不了。

    安娜琳悄悄地走了回去,唏唏嗦嗦的翻动起自己的行囊来;她找出了随身的衣物和一件用来御寒的披风,把那张带着臭味的毛皮放得远远的。

    她又回头看了看火堆旁的维达,确定他还在沉睡;于是便提着衣服走到了河边,想学着维达那样在河中洗个澡。

    她没敢把身上的衣服脱了,只是脱了靴子,挽起裙袍慢慢地走下了河岸;水倒不是很深,只没到了膝盖处,可夜晚的河水冰冷极了,让她直打哆嗦。

    她慢慢地坐在了河底滑溜的石头上,刺骨的寒冷让她差些惊叫出声来;想再适应一下,却还是冻得牙关都开始打战了,她这时才感到了后悔。

    被水浸湿的裙袍非常沉重,她一边哆嗦着一边费力的脱下衣物;草草的抹了两把,便在水中把干净的衣物穿了上去。

    她几乎是挣扎着穿上了衣服,挣扎着爬上了岸;冻得麻木的身体都有些不听使唤了,她扑倒在石滩上,勉强裹上了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