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退烧贴的手一顿,谢昙将东西拿走,离开了休息室。

    片刻后,他端着一个小盆子回来了。

    细微的水声响起,拧得半干的冷毛巾轻轻敷到了霍琛的额头上,这一次,他没再拒绝。

    休息室的门被关上,周围就此安静下来。

    也不知道是冷毛巾还是药物已经开始起作用,霍琛感觉舒服多了,他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又睁开,看向自己的右侧。

    在那里,搬了个椅子坐在床边的青年静静面对着眼前的黑暗,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里有人,都难以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他没有离开,只是隔一小会儿,就会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中精准地找到霍琛额头的位置,将变温热的毛巾浸透凉水,拧干,再敷上来。

    就这么来来回回,第三次时,他无意中拂过霍琛眨动的眼睛。

    “睡不着?”

    谢昙动作微顿,问道。

    “头疼。”

    黑暗和病魔总是可以引出很多会在平时被压制的情绪,霍琛伸手握住了上方因为接触冷水而一片冰凉的手,然后低声说:“谢昙,我要听你念诗,就当初你给我念过的那首。”

    ***

    在已经很遥远的前世记忆中,年少的谢昙曾经给生病失眠的霍琛念过一次诗。

    “我要听情诗。”

    那年寒冬,并不温暖的阁楼里,躺在床上烧得两颊通红的大男孩拉着恋人的手,借着生病肆无忌惮地调戏对方:“不要弯弯绕绕的,要很直白的那种,比如‘我爱你,就像你爱我一样’!”

    “……没有那种诗,”被拉着手的少年语气平静,只有一只右耳藏在半长的发下微微泛红,“反正我没读到过。”

    “那你念个读过的,意思差不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