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眼下沈千秋不在门派,不问自取是偷,但关系到自己的小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想罢,跳窗而去,往沈屋疾奔。

    到了屋前,巧了,恰好有一扇窗虚虚掩着,这便省了撬锁的麻烦,齐笑忙通过此窗,跳进屋中,却因用力过猛,一时没收住劲道,整个人跌了出去,撞倒了屏风,在一片热腾腾的雾气中,与一双清冷如玉的眼,直直对望。

    沈千秋……她居然在?而且还是在洗澡?

    齐笑傻眼了,浴桶中的沈千秋似是反应过来,用内力吸来白绸亵衣,就欲披上,却因动作太大,牵扯到肩上深可见骨的刀伤,一瞬间,灼目的鲜血簌簌流下。

    对方沉痛的闷哼,激的齐笑回过神来,直觉告诉她现在的处境十分不妙,以沈千秋的性子,兴许会为了保守性别的秘密而杀了自己。

    况且,外面还有挨个屋子进行检查的清禁殿人士,真是前有悬崖,后有追兵,时间不等人,为今之计,唯有联合沈千秋,且必须先发制人,才能叫对方配合自己。

    于是,齐笑清清嗓子,便道:“你别急着穿衣掩饰了,我也是女子,我亦知晓你的秘密,双伪!不就是冒充男Alpha的女Omega嘛。”

    沈千秋穿衣动作一顿,微眯着眸子望来。

    给这眼神瞧着,齐笑一紧张,嘴一秃噜,戏词便出,当即唱了段改词版的黄梅戏《女驸马》:“小姊真大胆,扮成男儿样,混入渺云派,想做武学郎。”

    在对方越发危险的视线中,齐笑紧张归紧张,心里却安定不少,话锋一转,慷慨陈词道:“不管怎样,眼下的情况是你我非男,但这渺云派偏偏又是男上加男,所以,咱们只能迎男而上!有道是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所以……”

    她倾身,眉目弯弯,一颗小虎牙露了出来:“千秋妹妹,咱们联合起来,好不好?多一个人帮忙遮掩,就多一分安全嘛,你说是不是?”

    沈千秋也没着急擦干,穿着宽大亵衣也难掩的玲珑身段,往椅上一坐,斜眼睨来,似笑非笑:“你这唱的,可比说的好听。”

    说到唱戏,齐笑顿时骄傲,抬头挺胸道:“那是!唱戏,我可是专业的!”

    沈千秋静静望了她片刻,头一撇:“叫师姐,我年龄虽比你小,却比你入门的早。你既知晓我的秘密,就该明白我已独自一人,在你所谓的男上加男的地方,隐藏了十年之久。我既一人足矣,如今又为何要带上你这个……拖累?”

    这话说的平淡,但“独自一人”、“十年之久”,无不戳中齐笑柔软的心,令她心绪难平,脱口而出,道:“就因为如此,我才不想你再一个人!”

    闻言,千秋搭在茶桌上的手指一紧,睫羽微颤,倏的望来:“你说……什么?”

    齐笑自知失言,揉了揉鼻头:“千、师姐,我为人机灵,定能帮得上你,老话说的好,难得糊涂,可这帮男的,却不肯糊涂,非得瞪大双眼看个一清二楚,你虽心思缜密,十年未曾出错,但也会累,便让我来帮帮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