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姨娘拖拖拉拉的小日子终于利索了,曹姨娘也不爱搭理葛姨娘了,每每她来,曹姨娘总是立马不舒服,要闭门谢客。

    越是这般,葛姨娘就来的愈发勤快,她来的越勤快,曹姨娘疑心更甚。

    虽说曹姨娘有了身孕不能侍寝,但薛澎也还是来西院多些,在去文姨娘房里之前,总还是会来曹姨娘房里略坐坐。

    上好的松山毛尖,第一泡洗去浮尘,毫不留情的倒掉,第二泡在白瓷茶盏里散发着幽微而隐秘的清香。

    这样的好茶,只有在薛澎来的时候,绒儿才能去雀儿那里讨要个半两。

    “虽说嫡子金贵,但我还是盼着你肚子里这个孩子,老三还算过得去,可想要撑起咱薛家,却还是难了一些。老六那身子就不提了,剩下那个,我不说你也知道。”

    薛澎大抵是晚膳时多喝了几杯,来曹姨娘屋里的时候身上还有些酒气,人看着倒还算清醒。

    绒儿笑着说,“奴婢去拿盘点心。”打开门见四下无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取了点心又匆匆回来。

    薛嘉云将手里抓着的棋子哗啦一声倒回棋盒里,有些愠怒的想着,幸好这里是绒儿伺候着,今日他说的这话若传到姚氏耳朵里,我们哪还有活路?

    她与薛佳柠坐在蒲团上玩棋子,薛澎原先还以为她们俩在下围棋,倒还惊了一惊,后来才知道两人在玩一把抓。

    抓一把棋子,猜这一把棋子里有几颗,谁猜的最接近,便得一粒糖豆。

    薛澎瞧见薛嘉云小钵里的糖豆足比薛佳柠高出一指节,忍不住道“你怎的也不让让妹妹?”

    “那多没劲儿?”薛嘉云头也不回的说,薛佳柠也跟着摇晃着脑袋。

    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薛澎竟然半点不恼,反倒看着这个圆鼓鼓的后脑勺,笑了一声。

    曹姨娘看似娇嗔,实则忐忑的唤了一声,“云儿!”

    薛澎挥了挥手,示意曹姨娘不必在意。

    他对这个女儿最深的印象,就是她出生那日,自己得了许多圣上的恩赏。

    那日得了恩伤,自是大喜过望,恰巧听到薛嘉兰说西院又多了个新妹妹,难得有兴致多问了几句,还赐下一个名字——嘉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