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虽然是回家,却只见赵浣愁眉不展,一脸阴郁。

    陆恒问道:“你不愿见你哥吗?”

    赵浣道:“何止不愿见他?只要听见‘赵煊’这两个字,我便想远远跑开。”

    陆恒道:“我虽然不该多事,但仍想说:你是不是对你哥有什么误会?为什么一提起他就跟仇人一般?”

    赵浣压低声音道:“表面上那些东西都是装给你们看的,你们不了解赵煊这个人。他……他害死了我爹,这仇我一定会报的!”

    她深吸一口气:“陆公子,我相信你,所以请你替我保守秘密。好吗?”

    陆恒安静的点了点头。

    赵浣道:“我之所以热衷于调查各类案件是有原因的。

    六岁那年,我经历了一场火灾。当时人们都以为那是意外,但实际上我知道,所谓‘意外’根本不存在于世上。

    我爹爹是个不及第的秀才,考了大半辈子试,一事无成,把我娘都气走了。但越是如此,他便越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也就是我哥身上。

    实话实说,我哥念书很用功,念得也确实不错,这一点是不能否认的。

    但即使再用功的人也难免会出纰漏。

    有一次他把‘礼之用,和为贵’中的‘和’字写成‘合适’的‘合’了。这本是个小错,改了也就是了,但我爹却非常生气。因为他当年考举人时便是因为这个错误而断送了大好前程。

    往事再现,岂能让他不痛心疾首?

    他跑出去拿了根荆条抽我哥,直抽得我哥满身是血。边打还边骂道:‘一字之差,谬之千里!我让你不长记性!让你不长记性!’

    我知道,他不光是在骂我哥,也是在骂他自己。

    最后,荆条抽断了,他也打累了,便靠在桌子旁沉沉睡去。

    我本躲在门外,这时像进来安慰我哥两句,却见他冷冷的盯着爹爹,手中扣着那块沉重的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