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是因为她知道,此时此刻,没有外人在看,眼前的男人,会为她遮风避雨,会为她撑起天空。她可以尽情软弱,因为即使她倒下,她头顶的天空也不会塌。

    为了理想和信仰前行的道路上,大燕的帝后,不过是两个不堪重负的破碎残缺之人,彼此搀扶着,负重前行。

    这是楚乔最严重的,也是时间最长的一次情绪化。

    情绪消退后,理智复苏的楚乔冷静地说:“燕洵,或许你不该娶我。”

    燕洵皱眉:“你反悔了?”

    这思维和情绪的瞬间转换,让他来不及反应。

    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你今日也听到了,寒冰诀有可能与胎儿相冲,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就算有也可能会不健康,可能会早夭。燕洵,你是帝王,大燕又王族凋零,你需要继承人,很多个继承人,才能稳定这个局势。”

    楚乔纯粹是公事公办,为了他考虑。

    “楚乔。”

    燕洵有些生气,他捏住她的下巴。

    “我告诉你,你要么当初就别答应,既然答应了,除非你敢说你不爱我了,否则,这个时候反悔,别说门,窗我都给你拿木板钉死了,你找也找不到。”

    “我是说真的。燕洵,你是帝王,我不会接受和别的女人分享夫君,可你不能没有子嗣,最好的方式,就是……”

    “楚乔,你混蛋。”

    燕洵气狠了,上去就在楚乔鼻子上咬了一口。咬得不重,却也留了牙印。

    楚乔揉着鼻子,莫名其妙:“你干嘛?”

    “你遇到其他任何事,无论多大的困难,你都是迎难而上,愈战愈勇。可唯独到了我们之间的事上,你就成了缩头乌龟,瞻前顾后。我燕洵想娶你是为了你能给我生孩子吗?是,如果我们能有孩子那当然好,可是没有难道我就因此不要你了?那不是舍本逐末吗?你想着我们要做帝后,我告诉你我们还要做夫妻!你之前冲我扔椅子的时候说要做夫妻就要懂得坦诚相待,我告诉你要做夫妻还得懂得患难与共!不离不弃不只是对方有困难时,更是自己有困难的时候!小时候老人们都说世上两种人最难得:肯陪着夫君过穷日子的女人,和肯守着元妻过富日子的男人。你在九幽台、在天牢、在莺歌院为我做到前者,就该知道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为你做到后者,你要信任我。这么一点儿小事你就想退缩了,不是混蛋是什么?”

    楚乔有些不满,可是想到自己当时在燕洵瞒了她之后也骂他混蛋,便生不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