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招手示意锻月在此望风不要出声,自己蹑手蹑脚靠近贺甫言,动作轻得像是怕惊扰猎物的小花豹。

    贺甫言面对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将沉未沉的夕阳暖色折射到亭子里,留给宋霁安一个毛茸茸的温暖背影。

    她等了一会儿,见贺甫言背书实在入迷,忍不住咳了一声。

    “咳嗯。”

    贺甫言这才意识到背后有人,慌忙转头,却没想到来者是宋霁安,吓得后退一步,险些一个踉跄。

    湖水反照的夕阳晃得宋霁安有些睁不开眼,她看到受惊的贺甫言却笑了笑,没来由地问了一句:“你见过林中的小鹿么?”

    贺甫言慌乱中不忘礼数,拱手回道:“回……回公主,不曾。”

    宋霁安伸手遮在额前,挡住了刺眼的亮光,说:“你见过它的话,应该会很熟悉。那林中的小鹿见了人,就是像你见了我这般,惊慌失措,避之不及。”

    贺甫言被说中,面上多了些难掩的窘迫:“学生,学生不曾……”

    宋霁安不管他说什么,自顾自捡了亭中一张石凳坐下,忽然想到第一次见他,也是在湖边这样一张小亭中。

    她不禁抬头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贺甫言,当初那个瘦瘦的山野少年在她府里养了半年,倒还真养出了几番煞有其事的清贵公子气,往那儿一站,很是勾人。

    嗯,成就感十足。

    这么好看的少年公子,不出去惹几个小姑娘春心萌动都对不起她这个出资人。

    她神思游走,恍惚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今日是来干嘛的。

    她仰头,对着贺甫言,语气十分真挚:“我知道你为何躲我。”

    贺甫言不敢吱声,泛红的耳尖却出卖了他。

    “那日是我不对,吓到你了,我给你道歉。我也不是故意的,那日燃的香料和我体质犯冲,烧得我晕乎乎的,回去还病了好几天。”宋霁安一顿自我反省加剖白,说完还确认一遍,“所以你知道,正常的小姑娘是不会这样的吧。”

    贺甫言低着的头未曾抬起,始终不曾看她,只回道:“嗯,学生知道,公主不必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