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烟这些日子以来,心里惶惶,患得患失,直到今日早间才算开阔了些。她也不愿意在此多加耽搁,南宫胤那执着的脾气她最清楚,怕是此时任谁也劝他不住,无奈的轻叹了一声,温言劝道:“你又何必,堂堂弈剑山庄最有才华的少主,偏偏却执着一件事情,你的前程可是都不顾惜了吗?就算你都肯舍下,那却也是你的骨血,你怎么忍心舍下他呢?我知你平日里良善,可是你也不能强迫我接受了这些本不该我受的苦,与其半生相怨,不如自此相离,总好过日后家宅无宁;我们都是大家族的子嗣,这世间不是只有你我,还有很多人要顾忌。今日你且不要拦我,我身子不好,想静养些时日,你也回府安静些日子罢,别让我恨你!”

    “烟儿,我知这一回是我错了,并不敢求你原谅。”南宫胤低沉着声音带着浓浓的歉意,双目紧紧的盯着车帘,“你既不喜欢表妹,送她走就是了,何苦要退婚?”

    慕轻烟心头烦闷,蹙眉不语。

    南宫胤温声劝道:“退了婚你的后半生会因此而毁,表妹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温柔贤良,总好过纳别的妾室……”

    隔着一道帘子,慕轻烟冷冷的拦了他的话:“我慕家从来无妾,自是不知妾的好处,请回!”

    南宫胤听她语中透着霜冷,一时再也无力去拦,垂下手只是安静的瞧着马车越走越远。等着马车行出了视线,他再也无力支撑,萎顿在地。

    马车行至北门,慕轻烟换上了属于未央一惯所穿的白袍。轻减的厉害了些,先前的衣袍穿在身上宽大了许多。看准了机会溜出马车往西城大宅去了,马车载着四个丫鬟和一车物资不紧不慢的出城北去。

    未央随手拿着一把玉骨折扇,扇面的细绢上画着春日里江雪初融。

    让三九易了容同自己一起往大街小巷乱逛一通。三月皇家春闱开试后,武林大会将要在洛川举行,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她这个帮主自然在受邀之列。

    京城最近安静了许多,武林的各路人马都启程往洛川去了,算算日子再过十天她也该启程了。

    “洛川准备的如何?三九,我们再去那个院子看看,走!”未央上次去过一趟,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东西,她就觉得有些奇怪,不可能什么都没有的。

    “我们的人三个月前就已经就位,都在计划之内。丐帮人数众多,难免良莠不齐,为非做歹的大有人在,少主你要提防一二。”三九打定主意,这次阁主走到哪也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十年一次的武林盛会,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借此机会扬名立万,我容忍丐帮胡作非为已久,都当我是空有信物的废物,这次怕是要造我的反了!嘻嘻,我正想看个热闹,时间刚刚好!”未央等这一天等了十年,如今她有能力站在那至高的位置上,将丐帮内数年所藏之污垢一举清除,为七指神丐报仇。

    天黑后,绕着小巷来到那处不起眼的院子旁边,月黑风高,三九故意制造出响声吸引看守的人注意。

    “什么人,这院子也是你等宵小可以来的吗?”一人大声喝到。

    “跟他废话什么,打杀了就是!”另一个粗嘎的声音接续道,带着强劲内力的招式强攻而至。

    三九亦不说话,和两人在院子里周旋。

    未央黑巾遮面,狸猫一样神鬼无觉下仍旧从窗口进了内室。掌心拢住一颗夜明珠,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的瞧着室内的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