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而无信!转眼功夫,会贴心窝子的昭昭,又成了这样狠心的昭昭!”

    威胁不曾起到作用,楚子凯听过之后没有害怕,只有抱怨,依旧不愿放开手,不仅如此,还将手上的力道在适当地调整,再把虞昭抱得更稳当了些,微微仰着头望着她,满眼洋溢幸福,语气却是忿忿不平:

    “你手上额上的伤不疼了,就又要来亮爪子来撕夫君的脸皮啊?啧,也不知方才是谁说出的那话,余生,就将心全然偏向于夫君了。我竟又那样痴痴地当真了,心中感动得跟什么似的,谁曾想这才一盏茶时间不到,昭昭竟然就全忘了,到底有没有良心!”

    “没有,不曾忘,”

    虞昭许下的承诺,只要入了楚子凯的心,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逃脱不过赖不了的,好在虞昭是嘴硬心软,且是全心爱他,便也是愿意兑现诺言的,即刻就顺服了,低头望着楚子凯的双目,手指描画着他俊朗无双的五官,别别扭扭叙述道:

    “从此以后,我当真会将一颗心全偏向你的,想文罗为了那一个混账男人都可挖心挖肺,我的夫君,是天下第一好的夫君,我自然更该将整颗心都给你,从此心里想的,就只有你一个,再不会有任何人能有本事来心里面分得一亩三分地去。”

    说能酥骨头能软心肠得情爱话,虞昭从来不如楚子凯那样擅长,所以楚子凯也知,能听得从她嘴里吐露出来的这一番深情中透露着笨拙的话,已经是虞昭在尽最大努力在表达心中对自己的爱意,得此心意,他再无任何不满足,不由感慨谢道:

    “好,夫君谢谢昭昭。”

    “你谢什么?”虞昭使力挣了两下,示意让楚子凯把自己放下来,脚落了地后,就将脸埋在他怀里,偷偷藏起因心欢喜而不忍露出的娇笑,细声嗔道:

    “也是看在你有良心全心待我的份上,我才会愿意拿真心待你,你来我往,本是公平的,谁要你平白无故地来谢什么。”

    爱之心切,是互相的,世上只彼此,能得彼此给予得这以全心相待的情意,楚子凯耳中听着,如是想着,那八尺身躯下,一腔柔情满腹爱意作祟的就更厉害了,不由自主的,将怀里的虞昭拥得更紧了些。

    心里那颗只装着她的心,与她那颗只装着自己的心,贴得更近,情意也随之交织融合。楚子凯和虞昭心有灵犀,深觉这一天虽是被苦难肆掠过来了,可若是以这个浓情蜜意的拥抱来收尾的话,再回忆起来,便也察觉不到有多少苦痛参杂了……

    那日一场带着寒意春雨一落过,世间的一切,皆像是被洗刷得焕然一新,习习暖阳重沐于世间,映照出了百花齐放的初春盛景,就好似在昭示着,这风雨过去后的一切,皆不再灰暗了一般。

    一通闹腾,一日之间,一直被悉心呵护着的虞昭。手上和额上都挂上了开年彩,可是即便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她却还是没能如愿还了文夫人那万千辛酸过来与她换得的人情。

    顽固求爱的文罗依旧不顾任何人的劝阻,由着自己的性子,挣脱了一身象征荣勋的铠甲,以此来给凌锋证明了她的真心。好在凌锋也不曾爽约辜负她,即刻就将草拟好的退婚文书收回来了,并也与她许诺,今生,唯视她一人为妻。

    可是谁也不曾料到,在文罗选择将功名利禄卸下与凌锋并肩共苦后,众人以为深陷困境中永远翻不了身的凌锋,却得了镇国将军的这个大人物的上书求情,楚子凯再是不情不愿,这一个面子,终究还是给出了。

    除了凌府上下的封禁全然被解除外,凌锋还有幸保住了原先的差事和官位,与从前一样,每日可去军中练兵习法,只唯一与从前不同的是,先前凌锋手上握着的那点用兵之权,楚子凯态度坚决,无论何人来求情说和,他都再不肯重新授与。

    因此,凌锋在军中的权利已经大不如前,当真成了一个可有可无,地位略微显得尴尬的挂名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