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当这两人一出城便会要了她性命,如今看来,似是真想从她这儿得到什么。

    翌日清晨,还是鼻尖沾上树叶上滴下的水珠,杜清溪才从睡梦中醒来。

    先前重生时,做的还尽是些前世惨死的噩梦,昨夜身旁添了这两人,她反倒梦见,自己亲手毁了他们所拥戴的一切,望见这两人痛不欲生的模样。

    她掀开身上毛毯,刘玉深恰好也用荷叶盛了些溪水走回来。

    她鞠了捧水喝了口,润完嗓子,又用余下的溪水行云流水地洗漱完,回眸望了眼未来得及收起幽怨神情得刘玉琳,轻笑一声道:“我再去盛些水来。”

    正要起身,却被刘玉深抬手拦住,那温柔的眼眸如刚才溪水般滑过杜清溪脸庞,嗓音柔缓,“不必,清溪身子虚,还是在这儿多歇息片刻。”

    杜清溪心中冷嗤一声,敛眉点了点头,轻声自责道:“怪我无用,若昨夜不停下,今日便能到前方小镇休息一日了。”

    “这怎能怪清溪姐?还是我与义兄唬你出来,如今才不得不逃难。”

    刘玉琳已收拾好心中情绪,起身走到杜清溪身旁,粲然笑着拍了拍她肩膀,宽慰道。

    听见这声,刚朝前走了两步的刘玉深回首看了两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玉琳说得不错,分明是因为我才有了如今这般田地,清溪……还是别再想这事了。”

    杜清溪咬着下唇微微颔首应下,白皙娇嫩的小脸依旧透着掩不去的自责,看着楚楚动人。

    缓了缓自己心绪,纤纤玉指从沾上些许污泥的鹅黄锦缎中伸出,拿过羊绒榻旁的包袱解开,又取出一个小包,里头装着几块炊饼,还是她昨日清晨买的,这会儿捏在手中分外冰凉。

    “怕爹爹在路上不适应,才让翠灵去他身旁陪着,这会儿看来,却是我矫情惯了。”

    她捏起块炊饼,搁在了自己腿上,低眸望着,不觉自嘲地笑了一声,才又伸手去捏了另一块递给了刘玉琳。

    刘玉琳虽饿极,还是强忍着恶意,凑到杜清溪身旁,关切道:“清溪自幼娇生惯养着,难免如此,玉琳却是习惯了这样风餐露宿等我日子,往后不妨就由玉琳代替翠灵,照料清溪姐。”

    她语调恳切,若非知道她真面目,几乎就要被这虚伪的面容瞒过去了。

    “你我是姐妹,地位自当平等,怎好拿你将翠灵作比?”

    杜清溪摇了摇头,扬着嘴角温声说着,又拍了拍刘玉琳那只手,模样看着还真有几分贤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