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桓逸染上毒瘾的事,除相关人士外没有第三方知道。

    尽管将此事报告师长或警方後应会得到适当的处置,但当时仍是少年的他们连同侪的欺凌的无力反抗,又怎麽有勇气面对染毒这般重大的事?何况事情一旦曝光,受到影响的将不再只是他们几个,整个校园都将笼罩在Y影中,尤其是将进入备考状态的二年级与毕业在即的三年级。

    那是贺铃唯一一次对季桓逸发脾气,说他都已经自顾不暇又何苦再考虑别人,尽管她心里明白季桓逸就是这样T贴、善良,不然她如今仍会在李盈盈的欺凌下挣扎,但有时还是希望他能多为自己想一点。

    不过,不说出来的主要原因,是季桓逸不想看见父母兄长知道他染毒後伤心yu绝的模样,他认为仅是轻微成瘾,坚信自己能靠意志力挺过去;至於看过季桓逸毒瘾发作的贺铃,每次都不知道为此流了多少眼泪,就算三番五次想劝他报警处理,却因为清楚那是多麽残忍的画面,也不敢违抗本人的意愿寻求协助。

    致使季桓逸变成这样的元凶李盈盈,贺铃已经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虽不会刻意攻击,但李盈盈似乎打定主意不让他们好过,走在路上总要靠过来搭话,而她不经意流露的冷漠和憎恶,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不知内幕的同学们便解读为她是因为成了失败的第三者而恼羞成怒。

    但她不会再在意,b起季桓逸为她受的苦,三言两语的批评根本不值得一提,而张慎是怎麽有那些毒品,叶子墨又为何对李盈盈唯命是从,她也不想知道了。

    贺铃看他每回为了阻止自己失去理智而咬牙隐忍的样子便心如刀割,顶着学业以及同学渐有所察压力,季桓逸不受控的次数正在增加。

    他们终究小看毒品的力量,直到三年级离校的那天季桓逸都没能成功摆脱药瘾。

    五月末,骊歌奏起,桐花开了满树,犹如盛夏纷扬的白雪。

    贺铃中午一过,从窗户看见学长姊们从礼堂出来後便雀跃地跑出教室去寻季桓逸,想告诉他:他们终於解脱了。

    「桓逸他现在不在喔,他最近很奇怪,经常一下课就不见人影。」

    贺铃第一次听说这事儿,面露错愕,「请问知道他有可能去哪里吗?」

    学长摇摇头,左右张望了下後压低声音道:「我看你跟桓逸挺要好才跟你说的,我猜他可能是去哪里躲起来,等三年级离开学校。前阵子我们发现他和李盈盈、张慎在学校碰到时气氛有点怪,也有人说几个月前曾在图书馆附近看到李盈盈和桓逸,加上他的手臂常有莫名其妙的伤,怀疑他可能被欺负。」

    贺铃深怕事情败露,紧张地问:「你们有告诉老师吗?」

    「当然有,几个胆子大的直接告到了训导主任那边,但你看有人处理吗?一来我们没有证据,二来李盈盈是宣传学校的最佳范本,张慎虽然学测失利,但七月指考拼一拼绝对有机会上顶大,这麽两个好苗子学校才不会因为几个学生的臆测就去调查。」

    学长言罢,叹了口气,「在没有闹大之前不会有人去理会,不管是学校还是哪里都是这样啦。抱歉帮不上忙,等他回来我再跟他说你有来找他。」

    「好的,麻烦学长了。」

    道过谢,贺铃失落地离开二年级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