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师兄、舒禾、她,再加上谷丰谷满,月胧山庄有他们足矣,从来就不需更多人加入,只有他们才是一家人。

    心中有了定论,她快步迈进院子,舒禾一看到她立刻窜天猴一般窜到她面前,兴奋地看着那串山雉拍手欢叫道:“鸡*鸡!吃鸡*鸡喽!”

    “好舒禾,乖乖和哥哥们在这玩,咱们大吉大利,今晚吃鸡。”越明棠轻轻掐了掐她的脸颊。

    舒禾晶亮的眼眸弯成月牙儿,突然偏过头向越明棠身后看了看,好奇道:“云姐姐呢?云姐姐说担心糖糖一个人在外面就去找糖糖了,她怎么没回来?”

    越明棠默了默,谷丰谷满亦有些担忧向她看来,隔了一会儿方见她启唇道:“云姐姐想家了,可能今天会晚点回来,咱们先去吃饭。”

    “舒禾想等云姐姐回来一起吃,云姐姐会吹笛子,吹得可好了!”舒禾皱眉道。

    “师兄以前不也经常给咱们吹笛弹琴么?难道他不比你云姐姐吹得好?”越明棠有些意外,她倒是不知道沈云还会吹笛,不过一想她是亲王侍女,倒也不奇怪。

    “云姐姐吹的曲子舒禾没听过,师兄吹的曲子糖糖都听得耳朵都起茧子啦!”舒禾撅着嘴说道,“而且云姐姐还给舒禾挑衣服,舒禾穿了云姐姐挑的衣服,丰哥哥满哥哥都说好看!”

    越明棠清晨出门时舒禾还没醒,闻言这才注意到她今天穿了一身嫩鹅黄色的袄裙,配着惯常梳着的双嬴髻显得十分清新俏皮,可她明明记得舒禾衣箱内并没有这个颜色的冬衣。

    “‘晚风初染嫩鹅黄,小雨仍添百和香’(注1),我观舒禾相貌甜美,性子活泼,正适合这种干净鲜嫩的颜色,便将她秋天的一件栀子色衫裙和夏天的一件鹅黄外纱叠穿罩套在冬衣外,既美观又轻便,总比整日穿那些没精打采的灰袄要强。”晋云燊一手抱着金瞳狻一手环着一捧香花从院外风姿妖娆地走来,眼中笑意盈盈,妥妥一个画中走出的美人,哪还有半分雪地吵架时阴沉抑郁的模样?

    谷丰谷满何曾见识过这种动人风情,大脑立马又当机了。

    越明棠视线在她脸上停了停,忍了忍没说话,不知她这又闹哪一出幺蛾子。

    “早上正想舒禾也没几件漂亮首饰可搭身上的衣服,正好回来路上想起后山的温泉附近野花烂漫,便顺路摘了一束,”晋云燊挑着眼角瞥了她一眼,又向舒禾笑道,“舒禾过来云姐姐这边,姐姐给你簪花。”

    舒禾眼睛亮了亮,一蹦又窜到晋云燊身前,雀跃道:“云姐姐真好,舒禾簪了花也会像云姐姐一样漂亮么?”

    “那是当然,咱们舒禾本来就是个小美人,簪了花可不就成了大美人了!”晋云燊笑笑点了点舒禾的鼻子,从花束中掐了两朵暖橙的簪在她两个缨髻上,有了鲜花整个人顿时又添了几分鲜活生动。

    舒禾被逗得“咯咯”直笑,待花簪好后转过头晃了晃脑袋,向越明棠开心道:“糖糖快看,舒禾也有花戴了!云姐姐真好!”

    越明棠此时心情如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直把那五脏六腑烩成一锅乱炖。

    长期以来她只想着舒禾还是个孩子心性,活着能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就可以了,外加她自己本不是个爱打扮的,又不穿女装,便也未在意舒禾对自己的审美要求,其实小孩子也是有爱美的,也会在意自己的外貌,枉她两世为人,自认对舒禾极为了解,却还不如一个刚来山庄几天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