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瘟疫平息,估计就要到冬季了。在魔界严酷的寒冬里进军,十分不明智。所以响应宿命牵引,从天而降的白河之水,至少给魔族,尤其是夜族,争取了半年的喘息之机。

    比扬卡虽然能牵引宿命,但她不通战略,凭她自己绝不可能抓住这微妙的时机,召唤来洪灾作为缓兵之计。

    “荒天统领菲比斯,又是你在玩弄阴谋吗?”乌恩奇愤怒的想:“别在我面前为所欲为!”

    乌恩奇扭过头,想要对比扬卡说些什么。但无论是追究还是追问,在此刻都大煞风景。于是乌恩奇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背着比扬卡,撑着伞,在无边的丝雨中几度徘徊。

    乌恩奇和比扬卡都格外珍惜这一刻安宁的光阴,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乌恩奇的心中突生警兆,他猛然扭身,一只无声无息的暗影箭擦着他的咽喉疾驰而过,射中了他们身旁的墙壁,箭矢入石三分。

    乌恩奇在愤怒中回眸,有一道看不清的暗影在街角一闪而逝,转眼就要逃得无影无踪。

    乌恩奇冷笑一声,他双手丝毫未动,但一柄心意相通的铁剑已经凭空出现在他的身前。那柄铁剑黝黑无光,双刃连柄,六棱八面,厚重坚实,虽然剑身当中断折,但明亮的火焰沿着残剑塑形,释出灼人的热浪。

    “衔沙填海,起!”

    随着乌恩奇一声断喝,虚浮在他面前的火焰之剑如同受到宿命的牵引一般没入雨帘之中,好似归鸟投林,红叶飘落,自然自在,随意而成,却又像天瀑流云般不可预知,像夕阳斜下般终将坠落,像宿命之丝般无可阻挡。

    于是乎在街道的尽头传出了一声凄厉的痛呼,一个半透明的残影被斜飞而至的火焰之剑贯体穿透,凄惨的钉在街灯的石柱上。

    乌恩奇阔步走上前,那名被火焰剑重创的影族,犹在拼死挣扎,可是无论如何都挣不脱。

    她眼见脱身无望,抬起头骂道:“你个婊子养的乌龟王八蛋!你妈那个死娼妇一分,怎么生下你这么个孽种。f你十八代祖宗的下贱坯子!黑乌鸦怎么就不把你那没毛的叼走了呢?你没长那玩意吧?你这该千刀万剐的臭狗屎……”

    只在眨眼间的功夫,乌恩奇就被问候了亲娘,十八辈祖宗和宝贝根子,被骂得狗血喷头。假如不是背上还背着比扬卡,乌恩奇肯定要一掌拍过去,立刻让她满地找牙。

    但这会儿,乌恩奇只好牙根痒痒的唾了一口,收着性子喝道:“闭嘴!凯奇死了,他罪有应得,你们影族若再跟我纠缠不清,别怪我……咦?你不就是那天的‘小表妹’吗?你抽什么疯?”

    小表妹仍然骂不绝口,也不知道她的肚子里究竟装了多少污言秽语,但她被火焰剑贯透的身体眼见要撑不住了。在街角,又有六、七名影族的小女孩飞奔出来,她们用短弩瞄着乌恩奇和比扬卡,围在小表妹的身旁放声大哭,想要救援,却都茫然无措。

    看到这般场景,乌恩奇更觉得事态有异。他扶着比扬卡在旁边坐好,收回了火焰剑,对奄奄一息的小表妹用了治疗魔法“痊愈之泪”。

    死里逃生的小表妹伏在地上失声痛哭,她的小伙伴们拥簇着她,哭成了一团。她们倒把乌恩奇撂在一边,谁也不理他了。

    乌恩奇向比扬卡问道:“她们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