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殿下,这就往宫里去了。”沈公公尖嗓子声音不大,掠过的神色里更是没有半分波澜,全然看不出宫里那几位的意思。

    进宫的一路上,金兰吊起来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上。

    尤其是好巧不巧的,长公主轿撵同程府的马车在宫门口碰了个正着。

    赵千宁眉头一挑,凤眸轻轻扫过对面的轿子。

    巧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程家大人程榭面色铁青,沟壑老脸上隐忍着怒气,苍老褶皱的手攥紧拳头,嘴边胡子抖得肉眼可见。

    是个耐不住性子的莽夫。

    他身后的程夫人大同小异。衣容华贵,立于程榭一侧,提溜的杏眼在几个人之间来回打着转,看似精明,心里绕绕弯弯必不会少。

    程榭下了轿,便看见长公主赵千宁闲散贵人一般步态轻松,登时火气又冒了上来,“你……!”

    话没说完,就被身后的程老夫人拉住,一个眼神示意他抬头看看宫门口的牌匾。

    眼下不是他为儿子出气的时候。

    她没多看赵千宁两眼,反倒是赵千宁神色瞥过时顿住脚步,一张姣好的容貌假意皱了一下,却一句话没说。

    “长公主你……!”程榭终于,没忍住抬手就想骂人。

    分明受罪的是他儿子!怎么她长公主还委屈上了?!

    “程大人,宫门口可要有分寸。”沈公公心里明白这位长公主指桑骂槐,可这位是黄天底下除了陛下她最大,一句两句都说不得,便只好劝住程榭。

    程榭压着火气,没敢发作,只敢在心里咒骂两句:这等泼辣,一纸状告后,看她还能嚣张多久!

    医官鉴了三回,他儿的腿被打折,从长公主府送回到程府里,路上颠簸血流不止,怕是醒来后,下半辈子都要在床上躺着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