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眉头微挑,向朱晋问道:“你方才是说,老四有一天半夜出城,还带着个女子?”

    朱晋生得粗憨,肥头大耳、宽口阔鼻,今日穿一件藏青的圆领团花绫罗长袍,显得身材肥硕。此人被太子看中,皆因他常能出其不意,其思其想也确有可取之处。

    见太子和另几个人都盯着自己,朱晋颇有几分得意,拱手道:“启禀殿下,千真万确!那日守城的卫士来禀,说戌初见靖王策马而去,亥正又见靖王府马车出入。”

    “可曾过夜?”

    “不曾。据说靖王亥初便返回了城里。”

    “那女子何人?”

    “那女子乃是锣鼓大街永晟绣坊的绣女,据说也姓赵……”朱晋对答如流,喜滋滋等着太子继续发问。

    不料,太子却不再追问下去,眉宇间一派坦荡,道:“赵是国姓……天家,当与民同乐。”

    太子位话音一落,几位幕僚都有点懵。

    朱晋更是十脸懵圈……呃,赵家当与民同乐?这是何意?

    太子言罢,温和地笑了笑,便就此揭过。他从软椅上起身,道:“徐府尹还在银安殿等候,孤去去就回。诸位今日劳顿,请自便罢。”

    太子说着,命人好生侍候几位门客回院儿,又将方才的礼单放在宁泉托着的朱漆托盘上,道:“让二弟、三弟府上送礼的人领了谢名帖回去,孤择日再去谢过。”

    却只字不提靖王府送的礼单之事。

    ……

    话说云嫣那夜从西山别院借了一身丫寰的衣裳,她给浆洗好了,叠得整整齐齐,却为如何还回去犯了难。

    衣裳不知道是谁的,也不好开口问,更不知该问谁。

    想了一阵,云嫣想起,那晚靖王府马车的跟车婆子提过一嘴,说车马是由莫嬷嬷安排的。

    想必莫嬷嬷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