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爷,您发话吧,咱们该怎么干?上刀山下火海,爷们们绝不皱一下眉头!”

    “好,军心可用!”张辅目光扫过一众勋贵,沉声说道:“本公近日将谋划一件大事,诸位到时全力配合本公即可!”

    “我等必效死力!”勋贵们轰然应喏。

    待勋贵们散去,大厅中只剩下张辅和张輗兄弟俩。张辅一改在人前信心满满的样子,神情忧虑道:“你可亲眼看到,太孙手中的遗诏了?”

    “太孙确实有遗诏,但他十分小心,只拿在手中给我看了一眼。”张輗回忆着当日的画面,缓缓说道:“不过还是能断定,那遗诏确实是真的,而且明白无误的写着,传位给太孙而不是太子。”说着奇怪的看一眼兄长道:“大哥不是问过一次了吗?”

    “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太孙既然有传位遗诏在手,为什么不早拿出来?”张辅眉头紧皱成个‘川’字。

    “我也问过殿下,他的说法是,当时想的是,如果自己越过父亲登基,那让太子该如何自处?自己就是当上皇帝,也会被人指责不孝。”张輗答道:“所以他没有一早拿出来,是现在看到太子一登基就把先帝全盘否定,要将我大明的立国之基彻底毁掉,才深感后悔,要改正自己的错误。”

    “这种说法,倒也解释的通。”张辅手指在桌面轻叩,沉吟道:“但是以你看来,太孙殿下是那般忠孝纯良之辈吗?”

    “说实话,不像……”张輗挠挠头,实话实说。他看看兄长,问道:“那以大哥之见,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想不通。”张辅摇摇头,叹气道:“算了,事到如今,多想无益。”

    “是啊,咱们是被皇上逼到悬崖边,就算没有这道遗诏,该干还得干!”张輗点点头,恨声说道。

    “嗯,那件事,你要仔细处置,千万不能出一点差池。”张辅点点头,嘱咐兄弟道。

    “大哥放心,我会小心的。”张輗满口应下。。

    转眼到了正月十八,这天是大行皇帝灵柩移出皇宫,到长陵安厝的日子。

    长陵是永乐皇帝生前为自己选定的吉壤,永乐五年,徐皇后去世后,朱棣便让人去北京而不是在南京选择陵址。显然从一开始,朱棣就下定决心迁都北京,不和自己老爹死后相见。

    后来,风水大师便在昌平选定了一块风水宝地,据说山前有龙虎,西北朝天门,乃是全国最佳的龙脉所在。永乐七年,朱棣便在昌平万寿山开始修建自己的长陵。自古以来为皇帝修陵寝就是最劳民伤财的,以永乐皇帝好大喜功的性格,自然更是如此。长陵工程之浩繁,用料之严格,都是历朝历代所仅见的。动用了全国的人力物力,一直到朱棣驾崩,也仅完成了地宫部分,地上建筑仍然还需数年才能竣工。

    但朱高炽登基后厉行节约,削减国用,这耗资巨大、工期绵长的长陵工程自然首当其冲,费用被削减到极点,工匠被大量遣散,剩余工程仅仅半年就草草完工,然后一刻不停,就要将永乐皇帝的灵柩送进去下葬。

    自然,这又成了勋贵们眼中,皇帝不可饶恕的罪过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