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邵珩却脚步一顿,他张了张口,心中却徒然生出一丝悲怆。

    方才他开口时就有一抹奇怪的感觉,如今宫翎的话如同一只榔头,打破了他心底那迷蒙的感受。

    是啊,他当然不是巫族人,打心底也不认为自己是星罗宗的人。

    陨煞、秦修不过是他保护自己的面具,他是邵珩,也仅仅只是邵珩。

    再不是存微山的内门弟子,再不是玉泉峰的亲传弟子。

    自六年前他将那枚存微山的身份玉牒丢弃在连云山脉之中时,存微的一切就与他断绝。任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清白,但在世人眼中,邵珩就是那个背叛师门逃亡天下的弃徒。

    早就明白的道理,在这一刻如针扎般瞬间穿透他的心。

    再怎么掩饰,他语气中那抹落寞都被宫翎和巫咸明明白白地感受到。

    “晚辈邵珩,曾是存微山弟子,如今与二位一样,也不过是世间一缕游魂,并无来处。”

    “存微山”宫翎和巫咸面面相觑,虽然知道了他出身何处,但这句话也表明了如今他也不是存微山的弟子,又着实令两位在幽离幻境中被囚禁了数百年的人摸不着头脑。

    “此事说来话长,但巫咸前辈放心,我对巫族人绝对不是利用。”邵珩转瞬掩去异样情绪,只是声音漠然了几许:“不错,我对星罗宗确实心怀不轨,宫宗主若是有意见,却也只能在这珠子内静静看着了。”

    “好小子!”宫翎被他的态度一激,顿时大怒,不过邵珩下一句话,却让他闭了口。

    “无论星罗宗也好,巫族也罢,我与他们的其中关联,都与宫宗主你的女儿脱不开干系。”

    “如覃她现下在哪里?”宫翎心中闪过一丝不妙地感受。

    “如覃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名千幻。”邵珩目光略微复杂,轻声将过往之事缓缓道出。

    当听到千幻死于独孤星之手时,宫翎元神如疾风吹过般剧烈的晃动着,悲伤和怒意几乎要漫过他所有理智,在天幻幽珠内发出悲吼声,想冲破珠子离开去替女儿复仇。

    然而,用天幻幽珠容纳他和巫咸的方法,是他自己教授给邵珩的,宫翎感受到了什么叫“作茧自缚”。

    然而邵珩却不管宫翎如何悲伤,只继续讲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