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回家,令人倍感温馨,颜阙疑脚步轻快,叩响门环。男仆拉开门,见到家主,高兴不已:“大郎回来了?”

    六郎挤进门:“我也回来了。”

    男仆惊愕:“六郎七日前不是已入赘……”

    六郎奇道:“哪里有七日,我们不过才走几个时辰。”

    颜阙疑不以为怪:“山中日月不同长安,去年你失踪一月,在山中也不过半日。阿禺,法师也回来了,还有小和尚,总之大家都回来了,六郎也不必入赘。”

    一行领着小书童模样的勿用,走向一旁去:“还有一位贵客。”

    男仆将一排人先后看过去,视线落到最后一个姑娘身上。众人也随他望过去,只见阿沐呆呆站在灯笼光下,眼中浮起泪水。

    “阿禺,原来你在这里呀!”阿沐扑过去,抱住颜府男仆。

    “阿沐,我对不起你。”阿禺也红了眼眶。

    颜阙疑和六郎都愕然,齐刷刷看向促成这一幕的一行。

    一行微笑不语。

    众人返回颜府大厅,阿禺将经过一一交代。

    “一年前,我在山中采松果,一条大蟒忽然窜了出来,我没命地跑,大蟒紧追不舍,终于咬住了我。我以为必死无疑,这时六郎进了山,世代与外界隔绝的山障融入了人间,我便趁机挣脱了蟒牙,逃出山去。大蟒却仿佛有所忌惮,没有追来。我自惭形秽,不敢回山,一直在山外徘徊。后来,苍山隐没,重又与外界隔绝,我也再回不去。事已至此,我便想先作报恩打算。于是循着恩人气息,来到长安,成为颜府仆人。近来得知阿沐要同六郎成婚,我这副残躯配不上阿沐,更无颜见山中故人,便藏了起来。”

    听完这番生死经过,阿沐眼含热泪,疼惜又责备:“我以为你不告而别,舍我而去,要是早知道你在长安,我定来寻你。”

    阿禺垂下头,一副羞惭模样:“不不,我不配再回去。”

    阿沐不能接受:“为什么?”

    阿禺仿佛无地自容,头颈深深埋下,眼泪一滴滴砸落地砖。

    一行温声道:“阿沐小姐有所不知,那时大蟒咬伤了阿禺,他损失了长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