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侍卫突然在身边狂呼着。

    她与四名侍卫都不由自主的勒马止步。

    东北方向,一股烈火浓烟朝天冒去,烧得半边天空如抹红霞,竟有一种悲壮的惨烈。

    这里离邺城有多远?砍杀声仍旧远播而至,如洪水奔腾,似震雷轰响,在山岭间滚动不已,朝着远方震动过去。这场战斗,必是无比的激烈,固然是比少敌众,以弱敌强。

    五人都凝伫不动,听那砍杀声愈来愈弱,愈来愈低……

    火势望天而冲,浓烟滚尘日上,这场火该要烧数日数夜。

    “陛下,陛下!——”先前那名狂呼的侍卫哭嚎着滚倒下马,朝邺城方向跪伏叩拜。

    其他三名侍卫也纷纷下马跪拜。

    沈珍珠昂首眺望,心中一片冰凉。

    别矣,安庆绪。

    若有来生,我宁愿你永远是太湖边扁舟上的安二哥。

    或者,我宁愿从未与你相识。

    你从未落入湖中,我从未去救你,李俶亦从未救过我。

    生命是一条锁链,环环相息。

    我们都只是其中微弱的一环。年少的时候,我们都以为自己可以改天换地,然而我们所能改变的,其实只有自己。

    “夫人快上马,我们速速离开此地!”不知过了多久,一名侍卫将马缰拉至沈珍珠面前。

    这四名侍卫皆已拭去面上泪痕,神情显得极为刚毅。他们的主人虽然已死,却更坚定了他们完成遗留任务的决心。

    沈珍珠朝他们点头,上马,催缰,五骑马践小道,过密林,风驰电掣般朝前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