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心知肚明,但有些话还是不能说破,更不能承认。

    虽然消息确实不是他打听到的,可是他也不知道是谁将消息告诉的他,如果承认了这件事,说轻了是故意陷害陛下的嫔妃,严重的陛下可以直接以心怀不轨、意图谋逆之罪论处了他。

    毕竟,他一个属国国主,派人去陛下的后宫里打探消息来往书信,可不是什么轻罪。

    楚绯澜也懒得和他弯弯绕绕,此事他也确实不想把威尚辰怎么样。如今玉瑶国的内乱已经呈平衡之势,渐渐势均力敌,他不能随意处罚了威尚辰,让天下人觉得他就是站在苏氏这一边的,打破了这份平衡,那玉瑶国的局势又会变化。

    “寡人也不想治你的罪,只是寡人得提醒你,你想怎么对付苏氏都好,墨玉从前不过是玉瑶国的一个江湖人,而今已是寡人的宠妃,你还是……少动些歪心思。”

    威尚辰站在殿中,脊梁骨挺得老直,就是低眉顺眼的,也让人瞧出几分不甘来。

    “陛下,恕小王无礼,小王实在百思不得其解,还请陛下指教一二,当初明明是您……如今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苏陌颜,陛下如此,就不怕世人指责您不遵承诺、过河拆桥吗?”

    楚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怎么?威国主的意思是……要公告天下,让天下人为你评理?”

    威尚辰满脸的不甘都忍耐着,他知道,将那件事捅出去无异于杀敌一百自损八千,何况他又怎么斗得过楚绯澜呢?虽然君王将死时将王位禅让给臣子也不是没有先例,但他所做的“真相”和苏陌颜所说的真相已经让他失了天下人的心,大家已然在议论纷纷他的王位来的真相,如果他当真选择和楚绯澜撕破脸皮将一切公之于众,那么他就太愚蠢了。

    “小王不敢。只是小王不解,陛下到底为何要这样做?”

    楚绯澜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双手负在背后,闲庭信步般踱到威尚辰面前。

    “寡人之前成全你,是因为苏启焕的贤名与玉瑶国的实力确实已经到了让寡人也忌惮三分的地步。寡人想压制玉瑶是不错,可你是怎么做的,如愿以偿之后,你可不安分。增收赋税往来不说,还与各国私下来往交易,你可是比苏启焕,更不让寡人安心呐。”

    威尚辰心一惊,他以为自己与各国私下来往的事绝无外泄,却没想到楚绯澜早已经一清二楚,又说到交易,怕是连与故夏国、叠渺国的那些事也知道了。威尚辰强自镇定,为自己辩解道:“陛下息怒,小王只是为了对付苏陌颜,所以才与叠渺王与故夏国先前的王子有些来往与交易,绝无不臣之心啊!”

    楚绯澜轻飘飘的给了他一个眼神,道:“威国主怎的这般糊涂?你不是很明白寡人为什么会默许你杀了苏启焕吗?虽然他绝无不臣之心,但他的贤德远播、国力强盛,就注定他会被寡人忌惮,威国主如今,怎的就当局者迷了?”

    威尚辰瞬间便明白了,这和苏启焕的死是一个道理。他的所作所为逾矩放肆,已经不能为陛下所容忍了。有些人,即使什么异心都没有,但只要他做的事情足够让人感受到危险,就是不得不忌惮的对象,即使没有反之心,有反之能、反之为也是一种错。

    他不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极力煽动挑拨,最后成功的让楚绯澜同意默许了他的大计,杀了苏启焕吗?

    “小王知错。”

    楚绯澜在苏陌颜和威尚辰两人之间的权衡一直拿捏得很好,之前看似一心帮着苏陌颜,但就凭威尚辰如此胡作非为楚绯澜也没有治他罪这一点上,威尚辰已然明白楚绯澜并非决心弃他,当即下跪行了叩拜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