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哥痛苦地叹了口气,又问柳氏“大妹,你家的大郎呢?你婆家的条件比咱家好,妹夫去年卖冰棍也赚了不少吧?你们家的大郎要送去念书吗?”

    柳氏等到了亲哥的问话,顿时克制着内心的激动,强装作浑不在意地说道“送啊!大哥你说得对,不指望他像他大伯一样有出息,但能认几个字儿总归是好的。”

    柳母关心地问道“你跟女婿打算送去镇上吗?那你跟女婿可得去接送孩子才是,镇上离得远,孩子年纪又小,万一路上出点儿什么事儿,你跟女婿可就悔去吧。”

    柳氏嗔了柳母一眼,说道“娘你说什么呢。大郎就在我们村念书,这可安全着呢!”

    “啥?就在你们村?”旁边的柳父柳母与柳大哥夫妻俩都愣住了。

    他们没听错吧?大妹怎么说在他们村念书呢?他们村的读书人,不也就县太爷一个人吗?难道她要让县太爷教孩子不成?不对,县太爷在县城呢,怎么会跑回村里来,特意教孩子读书呢?

    看着爹娘大哥大嫂都一副呆滞的样子,柳氏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但眉梢还是难以自已地跳动着,她刻意用尽可能平淡的语气说道“说起来真还多亏了孩子他大伯,在我们村里办了个私塾呢。这屋子前天才刚刚盖好,昨个儿我们里正去县衙了,说是连夫子都找好了,现在就等着屋子晾好了能用呢。”

    柳父柳母与柳大哥柳大嫂更震惊了。

    柳氏装出一副才发现爹娘兄嫂惊讶的样子,她“惊讶”地问道“爹娘,你们咋了?”

    但因为她做戏的功夫不到家,这惊讶听着不太惊讶,倒很有几分矫揉造作的样子。

    柳母拍了女儿胳膊一下,着急地问道“大妹,你刚才都说了什么?你、你再说一遍,娘没听清楚。”

    柳氏一边揉着胳膊,一边又把刚才那话重新说了一边,这次她还问道“娘啊,这次你可听清楚了?”

    柳母激动地点点头,叹道“你们村可真好啊!县太爷竟然在你们村里也办了私塾。”

    柳氏这才装作不好意思地模样,羞涩道“是啊,都是他大伯人好。他还说,村里的孩子上私塾都不怎么用交束脩的。就连盖屋子的男人们吃的饭,也是县衙给出的钱,让里正在我们村里收的。”

    柳父问她“当真不用交束脩?”

    柳氏愣了愣,她回忆了一番,才点点头,“对啊,咋了爹?”

    “咱们都是县太爷治下的百姓,县太爷也不能太区别对待了,柳叶村也得要有私塾才行!”

    被柳父的话提醒,柳大哥也后知后觉地说道“对啊,爹说得对。咱们都是县太爷管着的,他不能就在你们村办私塾,不管我们其他村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