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的不讲了。初来乍到,不敢说什么。只想把这罐子血和大伙儿倒在一处,一起将韩氏里拉出来。”

    众人听这话就觉得提心气,又是一阵叫好,后面大伙一阵寒暄,就各自退了,给张白和焦用单独说话的时间。

    张白和焦用是认识的,算是同届,都是在随军学堂受习过,是以互相熟悉。

    这会,只剩下两人,他们就说了私下真的话,主要还是张白在讲:

    “阿用,咱们这里的分田,可以说困难重重。韩氏里原先是鄄城韩氏的宗族所在,其家丢了这里就隐匿在了鄄城内。此外这里又靠鄄城,这里的乡里人们都不敢和我们分田队亲近。就拿这壁里最穷的汉子们来说,按道理分田给粟,多好的事,抢赶着有人来。但伱到了这才发现,没这么简单。给他粟,他不敢要,给他地,他更不敢种。知道为啥?一怕咱们太平道长不了。二怕咱们对乡豪手下留情。三怕的就是担心韩家人再打回来。到时候清算起来,被扒皮抽筋的还是他们。”

    从这番话可以看出张白这个分田队头确实是在韩氏里有过调查的,说的也都是真的困难。焦用听这番话,也知道了这的形势不乐观,所以点了点头,道:

    “咱们在河济这里一点基础都没有,然后四遭又都是汉庭势力,所以里户们对我们有疑虑是肯定的。但不信任我们,这分田的事就办不成,所以这样,我一会就到里户们家里走走,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就这样,刚到没多久,行囊才放下的焦用又马不停蹄,背负行囊,入了里社,就要先摸摸情况。

    真实的情况确实如张白所说,此地里户对太平道的疑虑不是一点两点。

    焦用和几个分田队的吏士入里社,里户们早就瞅见了他们,但皆站得远远的,没一个人愿意上来搭话的。

    然后有一个担粪的老叟路过,焦用忙拉住人家就寒暄:

    “叟公,下地呀。”

    那老叟一被搭话,就支支吾吾得应付焦用:

    “是啊,是啊。”

    焦用继续搭腔:

    “叟公,是自家的地,还是分田队分的地呀。”

    此言一出,担粪老叟立马张望四周,嘴里应道:

    “自家的,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