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喜儿调转马头来到沈方的囚车前面,看到沈方脸上的笑意,气鼓鼓道,“沈大哥,你还笑我,你帮我把他赶走!”

    “我怎么能破坏你们夫妻的感情呢。”沈方虽然听不懂党项话,但却能猜到这些吐蕃人出现在此处,以及李喜儿为什么会孤身来到大周的理由。

    李喜儿扬起皮鞭,却不敢抽到沈方脸上,只在木笼边框之上噼里啪啦乱打一通,“胡说,我可没说要嫁给他!我娘只是一时兴起,作不得数。”

    沈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锁链及囚车,“喜儿,我这个样子,怎么帮你?”

    李喜儿大声道,“昔里察!你把沈方放了,让他打吐蕃人,他们汉人和吐蕃人打,总不会影响到我娘亲的计划!”

    昔里察见识过沈方的武艺,对盛气凌人的蔺逋比也有些恼怒,便下令将沈方从囚车中放出来。

    蔺逋比见到沈方从西夏的军阵中走了出来,也有些惊讶,“沈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小侯爷,没想到你们青唐吐蕃还真和西夏眉来眼去了。”

    “废话少说,要不是当初姓秦的大官答应我父王那么优厚的条件,我们吐蕃男儿岂会受人摆布?现在大夏将公主赐婚给我,莫非,你们大周也有公主下赐给我么?”

    “小侯爷,早点回青唐吧,我说过,你我结交应当在西宁州,而不是在这西夏之地,你们走吧,我不为难于你。”

    蔺逋比哈哈大笑,用吐蕃语大喊了一声,无数吐蕃骑兵便骑着马冲向沈方,眼见着沈方便要被踩在马蹄之上,只见沈方拔地而起,象一只苍鹰向蔺逋比扑了过来,几十支早有准备的利箭眨眼间便射向沈方,沈方甩开衣袖,将利箭卷了起来,然后猛的一挥,附近几个吐蕃勇士中箭落马,而中箭的马匹拖着尚有呼吸的吐蕃勇士向远处奔去,不一会儿便把吐蕃勇士远远地甩开,人事不醒。

    沈方拨开利箭,去势未停,眨眼间便来到蔺逋比的头顶,便要伸走捉拿,蔺逋比身后马匹上的吐蕃和尚早就做好了准备,此时蓄力而出,将跨下马匹压得跪伏在地,而他自己象一颗炮弹一样撞向沈方。沈方一只手迎向吐蕃和尚,另一只手则抓向蔺逋比,蔺逋比虽然已拔出马刀挥舞着做好了充足的防卫,但在沈方眼里还是太慢,他一把将蔺逋比抓在手中,蔺逋比惊怒之下,发现自己居然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而他的上师也被沈方一掌击溃,口吐鲜血,直挺挺摔落在地,生死未知。

    沈方将蔺逋比高高地举起,象老鹰抓着一只小鸡,吐蕃勇士们何时见过蔺逋比、上师吃过这么大的亏,又何时见过如此威猛之人,纷纷收紧缰绳,呆呆地看着凶神恶煞般的沈方。

    “小侯爷,早点回青唐,我们应该在西宁州相见。回去告诉西宁侯,老实一点,不然你们爷俩脑袋不保,喇荣派的那些废物根本保不了你们。”

    蔺逋比被沈方扔到地上,恢复了自由,他阴沉着脸走到吐蕃和尚近前,发现已经没了呼吸,更不多言,大声呼喊让吐蕃武士们将或死或伤同伴的身体抬到马匹之上,在马上恶狠狠地瞪了沈方一眼,头也不回向西而去。

    昔里察见沈方武艺远超他的想象,不敢再以囚犯来对待,让军士牵过一匹马来,请沈方与他并骑,安营之时,也不象头一夜派重兵把守。虽然昔里察并不知沈方随同他们前往兴庆府的用意,但既使他武功再高,兴庆府一品堂高手众多,六班直近卫军武勇无双,沈方到了兴庆府也只能是羊落虎口。

    胜吉二十年三月二十九午时初刻,沈方一行人来到兴庆府城外十里。

    经过几天同行,昔里察已和沈方相当熟悉,沈方在提起此行目的时,只道是去兴庆府寻一下一品堂的麻烦,顺便了解一下党项人的情况,为今后昌国沈氏在西夏的生意提前铺路,关于这点,昔里察将信将疑,原本他是半个字也不会相信,可是沈方谈论起生意时头头是道,便是做惯跨国生意的巨贾,也没有沈方系统条理,特别是昌国生产的产品,以前只是听说过,这次从沈家那批货物中半买半抢取了一箱,肥皂、六尺布、玻璃器皿、玻璃镜,每一件都让他爱不释手。这些产品在西夏独此一份,可以预料到当这匹货物投放到兴庆府的市集或者那些西域商人的集市会翻许多倍,将成为与茶叶、丝绸一样的抢手货,而且还没有竞争。或许沈方此行真有找到一条商路的打算,若是如此,静塞军镇守西夏的南大门,倒是未尝不能合作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