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得来在上一代蒋小姐的阁楼下站了许久,青色砖墙上是欧式浮雕,阁楼小而精致,有浓厚的闺阁气息。只可惜久无人居住,半点人气儿都没有。钱得来不明所以的笑了一声:“可以去拍鬼片了。”

    钱得来彬彬有礼的向蒋先生致以诚挚的问候,但蒋先生似乎并不领情,这也难怪,毕竟是死了独子。但多年商海沉浮,蒋先生早就练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作风依旧强悍而果决。尽管蒋太太得知噩耗的时候就晕厥了过去,蒋老夫人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孙子的死讯,来来往往的悼信不外乎是来看看蒋先生一家垮了没有。

    不过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蒋图承先生显然并不是一个尽职的父亲,对于蒋伯仁在外面的事情基本上是一问三不知。反倒是看钱得来的眼神儿不像看人民公仆——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戒备——更像是看人民公敌。

    钱得来只能公事公办:“蒋先生,我们还有几个问题来问一下。”

    管家穿着黑西装,戴着白手套,双手擎着托盘,送上了几杯飘着淡淡香味的绿茶。

    蒋图承翘着二郎腿,疲惫的点点头。

    “蒋伯仁遇害当天晚上已经很晚了,他为什么会突然出门,而且……还穿着拖鞋?”

    蒋图承说:“那天我们父子有些不愉快,年轻人……气性大!”

    “蒋先生,方便说下当天你们父子因为什么而不愉快吗?”莫离斟酌了下,接过了话茬儿。

    “怎么?”蒋图承硬声硬气,“你们警察连人家的家务事也管?这跟你们破案没关系!”

    “蒋先生,即使看起来微不足道的细节也能给破案提供线索。您放心,我们有保密条例,有责任为你保守隐私。您可以放心说,您的家务事绝不会泄漏出去半分。”

    蒋图承想了想,说:“那孩子不着调,我骂了他几句,他就连夜跑了出去。”

    含糊其辞,等于没说。

    钱得来和莫离对视了一眼,知道蒋图承有意隐瞒。

    但是蒋图承硬是不说,他们也不能把受害者家属怎么样。

    “蒋先生,我们想去看看您儿子的房间和他在贵公司的办公室,需要您的许可。”

    蒋图承摆摆手,懒得跟钱得来再多说一句,管家便带着两个人上了二楼卧室。

    蒋伯仁似乎很少在家住,他的卧室装修豪华、整洁,偏偏像房产广告里的样板房——没什么人气,甚至连私人物品都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