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起皇帝的不着调,这位齐贵妃显然会做人许多,起码今日见面再不是昨天那般言辞冷冽高高在上,还知道对昨夜她遇到刺客一事询问一二。

    不过齐贵妃对许非焉的真心不多,问的几个问题都是绕着刺客身份打转,明晃晃地就是为了从许非焉的口里得到一个对方就是卿玉国人的准信。

    许非焉也没有让齐贵妃失望,虽不能直接言明齐墨倾的身份,却也透露出对方是如何追问许大家刺绣技艺之事,更半真半假地说:“民女听那刺客言辞,似乎对我朝的陈大家知之甚详。贵妃娘娘或许也知道,陈大家本是娘亲的刺绣老师,后来娘亲也曾为民女寻找过陈大家的踪迹,可惜只听说她有事远行,并不曾查到去往何处。民女怀疑,那位卿玉国绣娘的绣技,便是承自陈大家。”

    齐贵妃目露惊诧:“陈大家是我朝子民,如何会为敌国所用!”

    说这话的气势十足,仿佛陈大家若真为他国所用便是什么十恶不赦之罪。许非焉闻言只觉得好笑,也不知道这齐贵妃是哪来的底气说出这种话:“娘娘息怒,陈大家之事暂且不知其中内情,说不定是受人要挟而不得不为……不过,民女昨日便是对那绣娘的绣画感觉熟悉,才斗胆把绣画剪破,仔细研究其中针法。”

    齐贵妃没想到她主动提起这事,既恼她胆敢一剪子毁了珍品又好奇她发现了什么,“说,发现了什么?”

    许非焉:“民女发现,这绣娘的绣画里的针法确实有几分陈大家的影子,但其中两种针法则来自民女早逝的姨母。”

    齐贵妃皱眉:“许娉然?”

    许非焉发现,说到夭折的姨母时,齐贵妃神情便有些莫名,“正是民女的姨母。当年,陈大家也曾教导过姨母,听娘亲说,姨母与陈大家情同母女,两人甚至一起研究新的针法,其中一种针法便是姨母为刺绣舞所创的落花针,没想到,昨天民女便从绣画里头发现了一种类似落花针的针法。”

    齐贵妃:“刺绣舞……自从许娉然去后,倒是不曾听人提起了。”

    许非焉瞧着齐贵妃神色恹恹的样子,总觉得打从提起姨母,对方关注的点就有些奇怪。

    齐贵妃:“先不说这些,今日怎么还是这一身不伦不类的衣服,难道昨日赏你的你竟不喜欢?”

    许非焉见她突然发怒,忙站起来跪下,“请娘娘屏退左右。”

    齐贵妃沉默了半晌,一挥手,身边的宫人如数退下。

    许非焉这才开口:“回娘娘,民女昨夜遇见那刺客方知,那刺客居然知道许大家是个少年郎,不得不猜想,这宫中是不是有卿玉国的耳目。”

    齐贵妃神色一凛,脸上露出寒意:“这事本宫自会查明,但你明日的大比……”

    许非焉:“民女自然以真面目示人,只是民女有所顾忌,大约会戴上面试。”

    齐贵妃自然知道她顾及什么,也不说破,只问:“明日的大比,都准备好了?可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