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三人也并非是软柿子,张文瓘好友来济乃将门之后武艺过人,一下打翻了五六个崔家家奴。张文瓘。孙处约则是大呼起来,在普救寺内附近都是士子,一听说有士子要被清河崔家的人打了,顿时纷纷上来。

    年轻士子就是有这么一股血勇之气。当下和崔家家奴两边对峙起来,声称要讨个公道。

    这下倒是出乎崔太太意料,她本想不将事情弄得这么大了。否则传出去对女儿将来名声也是妨碍,但那帮士子却偏要要讨个公道。说崔家仗势打人,不行要告上郡府。清河郡郡守就是崔家人。崔太太自是不担心会打输了官司,但如此一来闹上郡府,官司打得人人都知,他崔家以后还要不要脸面了。

    最后崔太太只能答允找了找了一间堂,与士子一帮人理论出个道道来。

    佛堂内珠帘低垂,李芷婉,崔楚妃都隐在珠帘之后。崔楚妃急得都是要哭了,她本来只是少女心性,爱慕虚荣而已,但没想到事情居然闹得这么大,以后名声怎么办了。

    但在珠帘后崔楚妃看去这张文瓘,面如冠玉,一看便知是风流潇洒,倜傥不群之人,突然转念一想,我未来郎君若有如此人才相貌,就好了。若是听父母之命,就算嫁给范阳卢,赵郡李,荥阳郑,太原王这些大阀子弟,但多半也是不如此人。再想到对方是要考郡试的,更是才学之辈,比之那些等着父母荫官的大阀子弟,不知强了多少。

    所以崔楚妃顿时忘了此刻的困境,突然生出若是我将来嫁给此人也不错的念头来。

    而张文瓘此刻身后有一帮士子摇旗呐喊,又见珠帘后露出一截百摺湘裙来,转身之际隐隐有环佩轻动之声,顿时心知崔小姐必然在珠帘之后。张文瓘当下手中轻摇折扇,顿生气宇轩昂之气来,更是频频目挑珠帘,一副明知你在珠帘后偷看我的神情。

    李芷婉在珠帘后看看崔楚妃,再有看看那张文瓘,但见二人此刻神色,也是忍俊不禁,只能强压自己的笑意。此刻张文瓘知佳人在旁,当下上前对着崔太太一揖朗声道:“老太太在上,在下有礼了。”

    崔太太坐在一张檀木椅上,心底虽是对这张文瓘恨得牙痒痒,但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道:“你是何人?哪里人士?”

    张文瓘当下道:“在下姓张,名文瓘,字稚圭,清河人士,祖上乃留侯之后,家兄文琮乃是本郡户曹,在下与两位好友普救寺内读书,准备一赴今秋秋闱,因没有官身,故而还未娶妻……”

    “好了,好了,谁要你说这么多了。”崔太太微微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清河张氏,崔太太也是知道,也是本郡大族,虽不如清河崔家,但当时有天下张氏出清河之说。

    说到这里,张文瓘身旁来济,孙处约二人也是站出身来。来济大大咧咧地道:“老夫人在上,在下来济,祖籍南阳新野,家父乃是前朝左翊卫大将军、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荣国公是矣。”

    听了众士子一愣,心道荣国公,不就是当年征讨辽东的水军大将来护儿吗,江都之变时。宇文化及弑杀隋炀帝,来护儿不肯从贼被杀。世人多赞来护儿忠贞。

    众人都没有想到张文瓘,来济二人出身都如此不凡。最后孙处约自报姓名。他虽也是清河本地人士,但家世却是平平。

    崔太太当下看向三人道:“你们一个个不是名门之后,也是知书达理之人,为何行止轻薄,居然来调戏老身的女儿。莫非是欺我崔家门风不严。”

    张文瓘连忙道:“老夫人治家严肃,有冰霜之操,我等怎敢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