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佩双唇微启,眼里透着诧异,仿若在说,你今天是怎么了,这样的事怎会主动向我报备?

    呼衍乐被她看得极不自在,低下头,匆匆朝呼延黎的毡帐跑去。

    怎么可能?!

    那可是一屋子的蛇,最怕蛇的兰佩怎么可能毫发无伤,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

    呼衍乐的后背一阵发凉,瞬间起了一层黏腻的冷汗,她不敢回头,仿佛身后那个不是人,要么是鬼,要么通神。

    兰佩对着她逃也似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

    带着确认凶手之后的如释重负,也满含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惋叹。

    呼衍乐既然下了决心要除掉她,这次便只是个开始,兰佩已经隐隐看见她是如何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步步走向最终被鸣镝射成肉筛的下场。

    如果她告诉呼衍乐,放过她便是放她自己一条生路,呼衍乐定会觉得她疯了罢。

    ……

    贺兰山。

    一弯新月孤悬雪山之巅,安静地看着山隘边的几十个黢黑人影,正摸黑将战死的同胞往隘口里拖。

    月氏迷信灵魂转世,这些在战场上冤死的魂灵必须回到故土,才能完成这一世圆满,休下一世轮回。

    距离隘口约莫几十里的军帐中,微弱的油灯下,无娄翕侯正对着刚从昭武城送来的羊皮卷狠狠磨着后槽牙。

    “大王怎么说?”

    左副将辛柯见无娄翕侯死死盯着那份羊皮卷,一双阴鸷的眼像是要射穿上面的字,心中一阵焦虑不安。

    自从出贺兰山遭遇匈奴骑兵,不过短短三日,月氏此次出征的兵力已折损近半。

    对方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