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了捂胸口,努力想要将梦中反复呈现的,杀死心上人的场景抹去。

    听罢,微笑道:“他当真带了一罐肉粥?”

    “是呢。”

    贴身宫奴有两位,答话的那个身量修长,姿色平平,名唤莲生,他温声道,“六皇子似乎很是担心居士的身体。”

    “担心?”顾清持这回不笑了。

    他垂眸,漫不经心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有几道新伤痕。

    “荷生,你来说,六皇子这是何意?”他对另一名宫奴点点下巴。

    荷生长了一张俊俏的脸蛋,性子也活泼,犹豫了一阵,才道:“居士入了佛门,正在修行,六皇子近日得宠,抱着那粥来,实是……挑衅。”

    “呵……”

    殿内忽然响起顾清持的轻笑,笑中带了叹息。

    一时之间,众人惶惶不安。

    “是啊,挑衅。我不是母皇最爱的孩子么,我的父后可是凤君啊。”

    他张开手,雪色衣袍如同蝴蝶般,被风吹得舞动,“只是稍微不如她意,就连最老实的弟弟都敢同我叫嚣。”

    甚至母皇还给他的六弟取了个小字叫“宝平”。

    往日里把自己宠上了天,可谁才是她真正的宝?

    顾清持笑了一声便不再开口,倚靠在床沿,视线飘到枕头底下。

    什么唯一爱的男子留下的珍宝,什么最尊贵的帝卿。

    旁人以为他跋扈、恃宠而骄,殊不知那些尊荣,是自己从来听话,在母皇面前从来不碰其底线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