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煦吹了口气暖手,路边短短枯草已经覆盖一层薄雪,“铁他们肯定是要的,你不知道,草原上最少盐、铁,大多数铁都是从南方流去的,他们还生怕刀不厚呢,刀不厚,铁就少。”

    都头点点头,“还是何大人见识多。”

    确实,鞑靼人用的刀和中原不同,草原上人人骑马,借着马的速度刀不用厚重,总能造成令人胆寒的杀伤,越轻便越好,要不是碍于锻造技艺,只怕如今的草原弯刀还会再薄些,他们的刀还要弯,越弯越好,是为在马背上高速砍到人的时候不会被扯下马。

    这与景国士兵,大多数时候靠身体作战,所以需要的兵器重量增加杀伤力是不同的。

    不过何煦并不担心,他来往草原很多次,知道草原上的情况,他们缺的不是刀,不是矛,而是铁。

    说来他还是有些不自信的,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夫,身份尊贵的皇太孙,突然这样委以重任。

    他起初以为会很难以相处,毕竟与权贵阿谀奉承,他自幼不擅长此道,所以才选择到处奔走。

    发现妹妹迷上一个纨绔世子之后,心中多少有些担心,他是洒脱,可不是没心没肺,对于妹妹终身大事,还是十分上心的。

    当初他是自己提出带妹妹去江州的,为的就是见一见那传说中的京城大害,可没想一见之下,与他想的,猜的,可完全不同。

    没有传说的跋扈,也没他想象的迂腐,总之.......令他眼前一亮。

    更没想到的是,如今他会将如此大任委托自己。

    说实话,无论在父亲心中,还是同辈口中,他都是典型的“不成器”的代表,每次回京,父亲皱眉教训,同龄玩伴,朋友,或是偶遇之人,都是话里话外对他明嘲暗讽。

    他这个年纪的人该是什么样呢,在父辈心中也好,同龄人心中也是,他该娶妻生子,读书论道,附庸风雅,三五成群,不时小聚,广交朋友,时而吟诗作赋,时而坐论天下,那就是正道了,也会得人追捧。

    像宴家之后宴君如等,就这样得了很不错的名声,可他做不来,也不喜欢。

    他喜欢天南地北,喜欢自力更生,喜欢讨价还价,这些无论那样,说出来都会引来一阵笑话。

    士农工商,士!农!工!商!自小就人人明白的道理,可他好好的士人之行不行而就最末的商,还是大江南北累死累活到处跑,居无定所的商,在别人看来不是傻子又是什么。

    故而每次和同龄人一起说话,大家大多不会对他说什么好话,他是听得出来的,不过只能一笑而过。

    可他一笑而过,别人就把他当成傻子了,说得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