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劈下一道闪电,将人间映得雪亮。

    舒倾意识到自己说过了,无比尴尬地松开搂住脖颈的手,“今天天气挺不错的啊……不是,我是说这秋天雨下的不比夏天少。”

    “搂好。”

    “是,是挺好的,下雨对庄稼好。”

    “我让你搂好,搂住我。能听懂人话吗?”梁正特别凶,恨他说了“跟班儿”就说了,坦荡一点儿不行吗,干什么用那么拙劣的方式转移话题。

    “不用,掉不下去。哎,我去——”舒倾没想到他竟然跑起来了,丝毫没提防的被甩了个幌子,情急之下他忙重新搂住脖颈,顺带很没出息地把头埋到了人家肩膀上。

    柔软的双唇不经意间划过颈侧。

    梁正脚步一顿,想回过头看他。

    “跑啊!”舒倾拿装核磁片子的塑料袋举过梁正头顶,呜呜囔囔说道:“快跑快跑,后背湿了!我白半袖儿啊!白半袖儿不能湿!一会儿还得见大夫呢!”

    “呱噪!”梁正又凶他,“不用强调你是白半袖儿,没人稀罕看你!”

    “哎哎哎——等会儿!我鞋掉了!鞋掉了!”

    “谁让你甩脚的?不能老实点儿?多大的人了你还掉鞋?”

    “我抖搂抖搂水!而且掉鞋跟年龄有个毛的关系!我乐意掉!”

    “嗯,你乐意掉。那你继续抖搂吧,鞋别要了,给你捡回来还得弄掉。”

    “别啊!我不抖搂了还不行吗!”

    雨水浇溅起水花,一辆救护车停在急诊楼前。

    梁正拎着从身后水洼里捡回来的拖鞋,不顾舒倾抗议,直接给他背进了医办室。

    “下去吧,自己站着。”他把拖鞋扔到地上,慢慢蹲下身子,背后炽热的体温顷刻间消失了。他转过身,看见舒倾来回揉着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