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芷凝的内心十分煎熬,就在昨晚,她从梦中醒来,所有的记忆都像潮水一般袭来。叱云跃轩曾经的所作所为,像把刀一样,重新在她心上划开了一道道血痕。而炎烽一惯的温存,也历历在她眼前展现。

    慕容芷凝想起了那个梦境,梦境中的叱云跃轩和炎烽,分别代表了两种颜色的彼岸花。慕容芷凝的心轻颤着,白色的彼岸花像漫天的飞雪花雨,美得炫目,却能瞬间将她淹没。而红色的彼岸花,像燎原的野火,所到之处,将她所有的爱与痛,都化为了灰烬。

    炎烽拉慕容芷凝坐在石凳上,他在“绕梁”前坐下:“自从凝儿离开,朕再也没抚过琴。今晚皓月当空,清辉满地,我俩都不要辜负了这时光。朕为你抚上一曲,如何?”慕容芷凝微微颔首。

    炎烽轻抚着琴,琴声幽怨而婉转,如泣如诉。慕容芷凝低垂着长长的羽睫,静静聆听着炎烽以琴代语的倾诉:“皇上的这曲《落花问情》,缠绵悱恻,感人至深。皇上的琴声,能触动人的心弦。只可惜,这情也像落花,一旦付诸流水,就会身不由己,随波逐流。皇上若错过了这一季花期,下一季的花,依旧会明媚灿烂。”

    炎烽抚完一曲,站起身,负手而立:“朕注定了只有一季花期。这世上纵有万紫千红,朕独爱凝儿这一种。”

    御书房里,炎烽烦躁地踱来踱去,齐尚明垂头丧气地站在一旁:“皇上,稍安勿躁!现在公主的下落还不明,您急也没用。等会儿叱云将军来了,奴才怕你们三言两语不合,又厮打起来。唉!这奴才真是的难做。”

    炎烽狠狠甩了一下袖袍:“公主的下落还有什么不明的?明明就是昨晚又让叱云跃轩掳走了。公主好不容易恢复了记忆,又要落入他的魔掌,朕倒要好好问问他,要怎样才肯放过公主?”

    齐尚明躬着身子:“皇上,不是奴才说您,昨夜根本就没有人夜闯行宫的迹像,是公主下药蒙翻了宫女太监,自已逃走了。叱云将军得知公主在你手上,至少还放心公主的安全,如若知道公主不知所踪,我怕他会翻倒了皇上这金銮殿,皇上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格。”

    炎烽急躁地踱着:“公主不会逃走的,昨晚朕明明在她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温柔。定是叱云跃轩将她劫走的。朕昨晚回宫里,她眼里明明

    有一分的不舍,朕都看在眼里了。”

    叱云跃轩走路带风地走进御书房:“末将参见皇上,皇上召末将来,又所为何事?”炎烽观察了叱云跃轩脸上的表情一番,更加心急如焚,叱云跃轩的脸上,并没有那种志得意满的神情。

    炎烽仍是抱着一丝侥幸:“叱云将军你果然厉害,公主藏在朕的行宫,都被

    你找到了。公主现在恢复了记忆,你也说过让她自已选择去向,希望将军不要忘了自已说过的话。”

    叱云跃轩却怒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别以为一句废话就将末将打发了,您这招不管用了。既然公主恢复了记忆,皇上就应该将她交给末将,末将深信,她会选择跟末将在一起的。凝儿是末将的末婚妻,连太上皇都首肯了的,皇上不要执迷不悟,今天一定要将凝儿交出来。”

    炎烽摇着头,叹了口气:“昨晚,公主从朕东郊的行宫里逃走了,朕本以为是将军劫走了她。看来,她逃走,也没有去找将军啊!”

    叱云跃轩愤怒地抓住炎烽的衣襟,怒吼道:“你说什么?凝儿被你弄丢了?派人去找了没有?”炎烽拂开叱云跃轩的手:“放肆,朕还是这华炎的皇上,还容不得你如此放肆。朕已让锦衣署的人四处查寻,凝儿定是不想卷入你我的纷争,找地方躲起来了。昨天她跟朕说过,想回商夏。凝儿聪明机警,应该会照顾好自已的。”

    叱云跃轩冲上前,朝炎烽挥了一拳。炎烽猝不及防,脸上挨了一拳,倒在地上毯上。叱云跃轩骑在他身上,两人又扭打成了一团。

    炎烽虽然久居深宫,仍是居安思危的性格,平日里也做些格斗操练,一则为了强身健体,二则为了突遇变故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