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云跃轩用力拍了下案桌:“果然是鬼啊,白天就蔫了?快快交待,是怎么知道庄府里有地下室的?偷了多少金锭?又是怎么杀了本将军的两名士兵的?”

    那女的吓得瑟瑟发抖:“奴家是庄诚的小妾,叫冯莹凡。从小跟何公子,青梅竹马,还订了娃娃亲。那年,奴家和何公子在京城里游玩,被庄诚看上了。他命人将奴家抢到一处别院,长期霸占奴家。何公子找到庄府去评理,被庄夫人命下人打折了腿。”

    被称为何公子的人说道:“草民叫何安杰,草民认下所有的罪行。请将军开恩,草民家里,还有个卧病在床的老母亲,没人照料。请将军发发善心,让人给她送点吃的过去。”他不住地磕头。

    叱云跃轩低吼道:“你既然知道家中有老母要奉养,怎么还敢做些枉法之事?”冯莹凡抬起头,她泪流满面:“请大将军开恩,何公子是受我所逼,何公子家中确有卧床老母,若何公子被定罪,他的老母亲一定会饿死在家中。”

    采桑见了何莹凡,低呼了一声:“原来是你?你救过采桑。何公子家在何处?我去替他老母亲送吃的。”何莹凡看了采桑一眼,又疑惑地看着慕容芷凝:“那位叫采桑的姑娘我不记得了,慕容小姐我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求慕容小姐看在当初的情份上,替何公子向将军大人求个情,我自愿领下所有罪名。”

    采桑说道:“慕容小姐已贵为商夏的公主,她失去了记忆,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我倒是记得,有一次公主被庄夫人责罚,关在黑屋子里,不让送吃的。我悄悄去探望公主时,看到你往屋里偷偷塞了个馒头。我当初被冤枉吊打的时候,也是你给我送了一瓢水,我一直都在心里感谢你的滴水之恩。”

    冯莹凡对慕容芷凝磕了个头:“帮助别人,只是举手之劳,我从没想过图报。今天受了公主和采桑姑娘的恩惠,我却是要感谢的。”

    叱云跃轩收起了满脸的寒霜:“你既然帮助过公主,起来吧,站着说话。将犯下的事交待清楚,本将军可以酌情从轻从罚。杜有田,让罗思瑶替何公子的母亲先送点吃的过去。”

    何安杰捣蒜般地磕着头:“多谢将军大恩。草民愿意认罪伏法。草民当初被庄府打断了腿,又失去了未婚妻,草民对生活失去了信心,终日喝酒解忧。草民的母亲因为担心草民,也病倒了。由于草民腿被打瘸了,做不了重活,家里的生计,慢慢艰难了起来。直到庄府被查封,莹凡有幸回娘家逃过了一劫,我们就又在了一起。我们合

    计着从庄府弄回些银子,做点小本生意,维持生计,奉养老母。”

    冯莹凡

    泣着:“是我害了何公子,是我撺掇他的。我听庄诚喝醉后提起过,他书房里有个密室,里面藏了好些财物。庄府被查封后,我几次带着何公子潜回庄府,都没找到开启地下室的机关。直到前两日将军进了庄府,我觉得也许是机会来了,就再次潜入庄府,结果发现了将军开启了地下室的大门。我和何公子商量了一番,决定装鬼吓走侍卫,进地下室偷点金子,没想到却吓死了一个侍卫。另一个侍卫发现了何公子,紧紧抓住他不放。结果何公子挣脱时,他倒在了地上,摔破了后脑,死了。我们知道闯了大祸,就在侍卫身上做了手脚,将他们伪装成被鬼咬死的样子。”

    杜有田疑惑道:“我前晚听到张文志呼救,就赶去帮手。当我看到那女鬼时,就全身僵硬,不能动弹了,不是被鬼迷了,又是什么?其他的士兵也是跟我一样,僵在地上,不能动弹。”

    何安杰满脸愧色:“草民的祖上是行医的,草民掌握了几种草药,能致人麻痹。草民经常带在身上防身用的,没想到那晚被侍卫撞到,刚好就用上了。”

    冯莹凡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帐薄:“我在书房里翻找财物时,发现这个藏在抽屉夹层里。我见是一本帐薄,料想一定很重要,就放在身上了。我觉得将军浩然正气,决定将帐本交给将军。这帐本应该就是庄诚贪腐的证据。”

    叱云跃轩拿过帐本翻了几页,看着慕容芷凝:“正是庄夫人当初说的那本黑帐薄,里面还附有名单。凝儿你想怎么处置眼前这两个人?”

    慕容芷凝寻思了一阵:“冯莹凡和何安杰本应是一对,却被庄诚硬生生地拆散了。他们想盗些银钱作补偿,倒也说得过去。如今两个士兵也死了,他俩也不是存心要害人。不如,将军多拿出些银子抚恤士兵的家人,就说他们死在了战场上,家里不仅得了银钱,还落了好名声,自然就没人追究死因了。至于他二人,也是值得同情。况且何公子的母亲也需要奉养,放了他们吧,给些银钱,让他们做点小本生意,重新好好做人。”

    叱云跃轩宠爱地看着慕容芷凝:“本将军的小娘子,算起帐来一点也不糊涂,本将军又是个怕娘子的人。好,就依娘子,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杜有田笑道:“将军真是疼妹妹,妹妹跟了将军,没有选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