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靡虽然罕见,重金之下,应该可以购到。”

    “达兄弟,家父所中之毒,性虽平缓,但极为顽固。一般牧靡只可遏制毒性不发,却不能断根。必须寻觅到牧靡之极品金丝牧靡,方可痊愈。然牧靡市面上已是极为罕见,金丝牧靡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踪。传闻有人曾在鸟鼠同穴山采挖到金丝牧靡,我便与楚伯、七叔星夜赶来,但是我们寻找了数日,仍然是一无所获。”

    “是啊,小兄弟,牧靡已是灵药级别,金丝牧靡更可说是天材地宝,可遇不可求。加之鸟鼠同穴山毕竟方圆数百里,山高谷深,草茂林密,要寻找到小小的金丝牧靡,其难度之高,无异于大海捞针。本来我们对寻找金丝牧靡已经绝望,如今听你一言,大喜过望,难免情不自禁,激动忘形,故而有些失态,还望小兄弟切莫嗔怪。”楚子云满面春风呵呵笑着,老脸上的道道皱纹像绽开的金线菊,蕴含着道道笑意。他知道适才自己三人的忘形举动,吓煞了这个初出茅庐的雏儿,赶忙接过话来解释道。

    “原来如此,父子连心,可以理解。不过你们如许亢奋,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倒是吓了我一跳。”达明哈哈笑着说:“金丝牧靡,在下的确是见到过,至于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毕竟当时在这崇山峻岭中,我已经迷路了,我迷山亦迷,根本无法分辨出东南西北。就如同前人词中所说的,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这么说,达兄弟一时也记不得金丝牧靡生在何处?”杨正平眉头一蹙,眼中的神光一暗,喟然一叹说:“生死有命,真乃天定,非我人工,所能损益。”

    达明看着郁闷不已的杨正平一脸沮丧,心底下狂笑不已:“该,谁让你们刚刚装腔作态吓唬爷,我不戏弄你们一番,岂不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于是,他也将同情之色写满在脸上,“唉”的一声长叹,右拳恨恨地一击左掌,懊恼地说:“若是没有那条该死的飞蛇……”

    “飞蛇?什么飞蛇?”杨正平不解地问道。

    “杨公子,我下到石崖上去采牧靡时,不曾想到附近竟然隐藏着一条长着四只翅膀的双头蛇……”

    “肥遗!”一向稳重的楚子云声音颤抖地惊叫一声:“难道世上真有肥遗?”

    “楚老大,瞧你紧张兮兮的,不就是一条双头蛇吗?我小时候就曾打死过一条双头蛇。”吴七不以为然地用肩头顶了顶楚子云,哂笑说道。

    “七叔,不懂就不要乱说,你说的双头蛇与肥遗完全不是一回事。”杨正平一本正经地说。

    “肥遗?肥遗是什么东西?”吴七一脸茫然地问。

    “七叔,肥遗是一种洪荒异兽,《山海经》之西经二次载,太华山又西六十里曰太华之山。削成而四方,其高五千仞,其广十里,鸟兽莫居,有蛇焉,名曰肥遗,六足四翼,见则天下大旱。但千年以来,此物早已不见踪迹,皆言灭绝。过去坊间传言江西建昌曾有人见过,却是没有旁证,亦不知是真是假。不过,鸟鼠同穴山乃是洪荒绝域,几乎不见人踪,存留一些蛮荒异兽也不是不可能。”杨正平知道吴七读书不多,故而解释道。

    达明点点头,心中暗暗思忖道:“看来这异界与中国古代极其相似,连《山海经》之类的文献典籍都一样。看来,具有深厚中国古典文化底蕴的自己,或许融入进这个社会应该不难,说不定还可以混出一点名堂,让达家在这个异世界生根开花,开枝散叶。”想到这里,达明心底深藏的那点回不去的悲伤不由地黯淡了许多。

    正当达明深思时,吴七像个好奇宝宝似得又问道:“大少爷,肥遗为何躲在金丝牧靡旁边,岂不是树高招风?”

    “吴七,老爷一直劝你多读些书,你却置若罔闻,问出如此白痴的问题,也不怕旁人笑话。”楚子云呵呵一笑,拍了拍吴七的肩头说:“告诉你吧,肥遗并非躲在此。凡天生天化之灵草神木,因有夺天地造化之功用,大都有猛禽凶兽守护。金丝牧靡乃解毒之圣药,肥遗守护于此,并不稀罕。”

    达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深深长叹了一声。

    “达兄弟,不是为了没有采到金丝牧靡而叹气吧?”杨正平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