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见状持刀的手僵了僵,隐在周染身后的脸迅速退尽血色,为他狠辣决绝的誓言,更为他丝毫不受胁迫的态度。

    今日,这皇城,怕是守不住了!

    “夫人,看来您在国公爷心里的分量,也仅如此了。”徐茂咬紧牙关一字一顿道,言语间满是嘲讽,似对周染,更似对自己的无能。

    阿染却丝毫不为所动,默然地注视着大军阵前那一人一马。

    徐茂并非拥趸太子一派,只是身为皇城守将,理应城在人在、城破人亡,可想到太子软禁重病之中的皇上的传言,再想想自己手下这些无辜的兵士,徐茂横在周染颈间的刀锋稍稍移开了指宽缝隙,但他心里犹不放弃最后一丝侥幸,准备祭出最后一枚筹码。

    然而,就在他从周染身后稍稍侧身欲开口喊话之际,一支穿云箭挟风破空迎面袭来,凶险之势惊得他目眦欲裂,凭借着多年在战场上搏命的直觉反应一个斜侧身飞扑了出去。

    锋利的箭矢破开皮肉,毫不费力地将阿染瘦削的肩头射了个对穿,惯力作用又生生将她拖摔出数米开外。

    就在阿染倒下的那一刻,勤王大军如同听到了攻城的无声号角一般,喊杀声如怒涛奔涌,势不可挡。

    徐茂瞪着赤红的双眼看着瘫倒在城头垛口下一动不动气息微弱的人质,心头漫上一阵森寒。

    这支穿云箭,本就是冲着她来的!

    好个安国公!

    好个谢聿淮!

    没有什么能阻止勤王大军攻城了。

    深刻认识到这一点,徐茂心头最后一丝侥幸幻灭,打起精神准备组织一轮抵抗。

    虽然城破已成定局,但也不能不抵抗就打开城门,将来若有个万一,便是授人把柄。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也要拖住一波对方的攻势。

    “你们俩,速速将人送去军医那里,就说我说的,务必保住她的性命。”徐茂将周染抱到较为隐蔽的角落,交给两名近卫,急匆匆离开。那支穿云箭看似凶险,但凭他的经验,并未伤及周染真正要害。

    谢聿淮这一箭是在表明不受他挟制的态度,并没有真要一杀周染以绝后患的意思,所以,她必须活着交还到谢聿淮手上。

    两名近卫领命,目送将军离开后看向墙垛边躺着的女人。其中一人飞快扫了四下里一眼,眸光亮了亮,抱了副担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