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没觉着这事跟我有多大关系。”霍泽光着身子下了床,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我只知道,我被那个贱种打了,躺在床上养了好几天的伤,府上下却是喜气洋洋,每天放鞭炮,人人都赶着讨好那个贱种,送他出征,就没一个人来看我一眼,问我一句,别人都罢了,连我一向敬爱的大哥也是如此,着实令人寒心。”

    霍淞双眼盯着他,一字字道:“你给我听着,以后我不想再从你口里听到‘贱种’两个字。”

    “怎么?”霍泽眉头一挑,眼里满是讥嘲之色:“我记得打小时候起,你也是一直瞧不上他的,莫非因为他现在在皇上面前得了宠,就突然成了父亲的爱子,你的爱弟了?在你心里,我跟他的位置是不是已经换一换了?”

    话刚落音,便听“啪”的一声,霍淞抬手给了他重重一耳光:“父亲为大燕立下盖世之功,却屡遭皇上猜忌,奸臣排挤,险招灭门之祸,这些年来顶着一个虚爵,一大家子深居简出,如履薄冰,那样过日子的滋味,想必你也不愿意再尝。眼下西疆战事吃紧,乃是一个转机,身为霍家之子,此时正当兄弟齐心,作父亲的左膀右臂,重振家门声威。若你像个女人一般,心心念念只记着大家儿时的那点小恩怨,你以后就别再叫我大哥!”

    霍泽胸口剧烈起伏着,听到最后,眼里的怒火却渐渐消了,半晌,垂下头去:“大哥,我错了。”

    “知道自己错,那是一件好事。”霍淞神色渐渐柔和,看了他一会儿,嘱咐道:“你伤还没好,躺着休息去吧,我明儿再来看你。”

    “是。”

    霍淞走到门边,又停下脚步:“在我心里,我只有一个弟弟,只是有些事情,可以留到以后再计较,现在是共度难关的时候。”说着,伸手推开了门,缓缓走了出去。

    午觉醒来,莲真仍觉困倦,浑身慵懒乏力,宝贞道:“主子是否再安睡片刻?”

    莲真摇摇头,扶着她起来:“沐浴后就清爽了。”

    横波站在旁边,若有所思:“小主近些日子总是容易犯困。”

    莲真道:“大约天气太热之故。”

    浴桶里的水温度恰到好处,司沐的小宫女扶了莲真进去,莲真感觉水渐渐的漫过自己的纤腰、肩背,肌肤微痒,却有一种奇异的舒适感,她微微仰着头,伸手从水里捞起几片玫瑰花瓣。

    宝贞道:“主子等下要去皇贵妃那里么?”

    “是啊。”莲真将花瓣再度放入水中,洁白的贝齿轻轻咬住下唇,过了许久,才道:“有了二皇子之后,她忙了许多。”

    横波笑道:“二皇子年纪尚幼,贵妃娘娘免不得要多操些心的。”

    宝贞道:“二皇子长得很招人疼呢。”

    横波抿唇笑道:“大燕朝的皇子,相貌都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