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情况下,才搞出这么一个黄淮都督。只不过,黄淮都督的府衙,并不在金陵,但现在为了协调两省力量的缘故,暂时恰在金陵。

    黄淮都督不管太多民政问题,主要还是解决漕工问题,更接近个军事干部,是负责挑选遴选漕工,加入名为厢军、实则可以叫工程兵部队的厢军。

    以及,最最重要的,维系废河政策必然带来的、可以预见的混乱,甚至是起义。

    黄淮都督都是刘钰这边的贵族大院子弟圈子里的人,皇帝搞这样的非正式的任命,就是为了贯彻要治淮废河的意志。但和刘钰虽然都是武德宫、良家子,或者叫“开国列侯老战士”子弟,然而两边的关系又不是太熟。

    不过两人也能搭上话,阿尔泰山一战定西域之后,在西域那边干的比较好的就是他。

    鉴于这种大圈套小圈、勋贵列侯老战士子弟和科举官僚之间的矛盾、避嫌两个实际上捏着大顺之癌和大顺钱袋子米袋子的人直接接触的缘故,刘钰也只能公事公办,打着去找江苏节度使的旗号。

    松江府距离金陵倒是不远,提前派人快马通知,各种繁文缛节自不必提。

    仪式一过,入了厅堂,刘钰也就开门见山地说起来他面临的问题。

    “都督、节度使,二位实不相瞒。陛下这边委我督办此事,这边实在是难办,不得不来求一求二位了。”

    现任的江苏节度使夹着烟,点了点烟灰,看着刘钰求人的神情,心道你倒是滑。这好处全是你们苏南的,事却叫我们苏北来办。这钱既是肥了南洋、说到底肥的是苏南四府的商贾,他们却不出钱,反倒是叫坑苏北的士绅?

    “兴公,此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若说简单,特事特办,都是为了社稷长远,苦一苦当地士绅。倒是也没什么。”

    “但要说难,我只问,这下南洋一事,是不是只有今年?若不是只有今年,明年又下、后年还下,难不成次次都是特事特办?”

    “是以,说到底,这里面还需一个章程。但这个章程怎么出,就是难点。”

    “若是兴公说,就此一次。那下官现在就可以督办此事,或以劝解、或晓大义。”

    江苏节度使又缓缓背了一段古文。

    鲁国之法,鲁人为人臣妾于诸侯,有能赎之者,取其金于府。子贡赎鲁人于诸侯,来而让,不取其金。孔子曰:“赐失之矣。自今以往,鲁人不赎人矣。取其金则无损于行,不取其金则不复赎人矣。”

    “兴公自是践行此道的。让商贾得利,于是商贾踊跃迁民于南洋。此正子路赎人之大智。”